正如勃海王刘悝求中常侍王甫复国,许谢钱五千万。诸侯王遣使上京,有求于内官。两汉以来,屡见不鲜。
如大将军梁冀与顺帝美人友通期,私通之事。今汉,亦非个案。
譬如,东海靖王刘政。其父乃光武长子,废太子东海恭王刘疆。刘政“薄行”,其叔父,中山简王刘焉薨,“诣中山会葬,私取简王姬徐妃,又盗迎掖庭出女。豫州刺史以及鲁相奏请诛(刘)政,有诏削薛县”。
刘政不但盗迎掖庭出女,甚至私取简王姬。有司奏请诛之,然不过削一县而已。
类似汉室秘闻,宫廷禁忌,旁人不得而知。然黄门内官,却一清二楚。只因,侍奉君王身侧。汉室之事,凡有风吹草动,焉能瞒过。
逸乐舍中。黄门大内官,各有心思。
此时,已有定论。永乐太仆封谞,可证董太皇,暗中产子。掖庭令毕岚,可证董太皇曾夜入蟾宫。然究竟被何人所污,时下尚无定论。
更有甚者,为董太皇接生之太医令张奉,曾言董侯有“日角之相”。此乃帝王之相也。换言之,此子必然不凡。
故赵忠所言。董侯或出汉室,绝非空谈。
“平原王,何所求?”赵忠追问。
“欲并马贵人汤沐邑也。”毕岚答曰。
平原王刘硕,乃桓帝二弟。建和二年,灵帝更封都乡侯刘硕为平原王,留博陵,承父刘翼香火。又尊刘翼夫人马氏,为孝崇博园贵人,以涿郡之良乡、故安,河间之蠡吾三县为汤沐邑。刘硕嗜酒,多过失,桓帝令马贵人领平原王家事。后马贵人薨。循例,汤沐邑当有子嗣所承。彼时,桓帝三弟,勃海王刘悝,已举家下狱死。故只剩平原王刘硕,可承三县。
后事,众所周知。先帝析分博陵,增封蓟王(详见:《陇右·1.47 再增三县》)。平原王刘硕,终未如愿。
彼时,合肥侯亦求徙封大国。先帝问政。尚书令曹节,深谙圣意,皆谏言拒之。
“河间王,又何所求?”赵忠逐个询问。
“亦不出封国之事。”毕岚答曰。
河间王刘陔,乃河间安王刘利之子。皆出河间孝王刘开一脉。乃桓帝孙辈。国事如何,皆与永乐隐秘无干。且看那夜蟾宫之上,究竟何人所为。
奈何,长乐太仆段珪,饮药而死。蟾宫毁于大火。大长秋兼尚书令曹节,亦亡故。死无对证,无迹可寻。
“王太后相召,当作何答?”毕岚求问。
“据实已告,莫相遮。”赵忠言道。
“善。”毕岚既来,已有必死之心。毕竟,满门家小俱在函园。譬如段珪明知,被张让、赵忠构陷,然为保家小,仍饮药而亡。可比此时,毕岚心境。
“或有一人可问。”何苗语出惊人。
“何人?”众人同声发问。
“童子申。”何苗语透深意。
封谞试问:“卫尉之意,童子申必有未尽之言。”
“然也。”何苗以己虑人:“王上与董太后,华室相见。唯童子申,侍卧榻之侧。咫尺之间,焉能不见?”
言下之意,蓟王所呈,天下权柄。童子申必然亲见。闭口不提。必有难言之隐。
“童子申何在?”毕岚忙问。
“取名董箕,入王子馆为侍子。”封谞答曰。
“何不召来?”毕岚试问。
“紫渊王子馆,乃诸王子所学。非王命不可离也。”赵忠言道。
试想,蓟王子起居求学之馆。蓟王焉不持重。守备森严,进出有令,乃是必然。紫渊本是蓟王所建别馆,后扩六国馆。再改王子馆。虽名馆,实则离宫也。蓟王择良师益友,相伴诸王子。用心可谓良苦。尤其八王子,蓟王纵远征在外,亦或是日理万机,亦不忘言传身教。“学而无用”之说,国人津津乐道。与“无为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