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名臣硕老(1 / 2)

蓟国四师,传道授业于王学。司马徽、黄承彦,门下弟子,皆有所长。然论一城治政,多出儒宗所掌太学门生。

蓟王发问。儒宗当仁不让:“禀主公。老臣举博士王烈,出治一方。”

太学博士王烈,曾与釜山港令刘政,出使邪马台。后潜心为学。时过境迁,身旁同僚纷纷高就,唯王烈“通识达道,秉业不回”。陈少师辞世,王烈守孝至今。蓟王早有重用之意。

“太学博士六百石俸,如何可贬为三百石长。”蓟王笑道:“郑公之意,孤已尽知。王彦方,可为南閤主簿。”南閤祭酒许子远,秩真二千石。南閣主簿,品秩稍逊,亦为二千石俸。

“主公明见。”儒宗下拜。先前所言,乃为欲扬先抑,引玉而抛砖也。

蓟王行事,必有深意。

群臣窃以为:凡意气相投,豪杰之士,皆徵门下署吏;凡足智多谋,公私分明,皆辟辅汉幕僚。王烈少师事陈寔,以义行称。与蓟王同契,何不入门下。

帘外侧席,门下报馆左丞陈琳,苦思不解,低声求问:“王彦方何以入幕府?”

“孔璋岂不闻,北海一龙,割袖断交乎?”报馆右丞卫觊,低声答曰:“‘奇正相佐,辅车相依’也。”

陈琳略作思量,这便恍然大悟。许子远,当有此人佐之。正如贾李和优,有四才通达。八分田沮,配东孝西直。奇正相佐,唇齿相依。

门下署,唯祭酒司马徽,入万石国老席列。余下皆陪坐侧席。与少府女官,分居左右。女官亦只有中书令赵娥,伴君座前。

“郑公,可另有高才。”蓟王笑问。

郑玄持芴奏曰:“太原,令狐邵、王景、王定、王晨、王凌。当可一用。”

“令狐邵,字孔叔,景、定、晨、凌,皆出王太师家门。”中书令赵娥,回身奏曰。

蓟王轻轻颔首。王允乃蓟王外舅。时董卓乱政,视王允为心头大患。为防万一,家小以求学为名,北上蓟国。唯长子王盖,今为侍中,陪伴老父身侧。

不愧是儒宗。蓟王心中慨叹,而面色如常:“公祐。”

“臣在。”门下主簿孙乾,趋步入殿中。

“速往太学,接众良才。”

“喏。”

蓟王又问:“泉州港令,何人可继。”

“禀主公。崔元平,葬父归乡。主公何不召来,与左相重聚。”门下祭酒司马徽,持芴奏对。

崔烈长子,崔均,多年前由弟崔钧举荐,暂代泉州港长。任上颇有建树。可惜黄巾乱后,被老父一函家书唤回。年初,崔烈并张俭,双双饮鸩而亡。待大河解冻,崔均扶棺返乡,葬父安平祖陵,守孝至今。

蓟王金口玉言:时不我与,虽逢国殇,当夺情处之。家门诸子,皆奉国守孝,不去官职。

又循汉宫仪,以日易月。凡蓟吏,三年之丧,三十六日释服。蓟国丧制,今已入《蓟法》。

时有大儒进言,三年之丧,其实二十七月,当守孝二十七日,非三十六日也。蓟王称善。然毕竟以日易月,宜当满打满算,不可锱铢必较,再行删减。遂不改四九之期。

左相位高权重,若得兄长相伴,当可慰藉。司马徽之意,蓟王亦知矣。

这便看向崔钧:“左相,以为如何?”

“臣,无异议。”崔钧肃容下拜。

“公业。”

“臣在。”门下督郑泰,趋步殿中。

“代孤徵元平。”君王用徵,大将军用辟。

“喏。”郑泰领命而出。

少顷。孙乾引令狐邵、王景、王定、王晨、王凌入殿。

“学生,拜见王上。”

“三百出仕,可乎?”蓟王直言。

太学五生,异口同声:“固所愿也!”

“中书令宣诏。”蓟王已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