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年,他们都无暇回京,只是每隔半月,派人捎回家书,连同那军报一起送过来。
如今的许家,其实已经被架在那里了。
若无晋王伸出援手,将来恶战再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的结果!
男人们上沙场,拼搏血战。
女人们在后方,自然要为他们解除后顾之忧,将家中一切,都安排妥当。
“可是,你有什么好办法?”白氏紧张问,“那青贞夫人,可不是什么贪财受贿草菅人命的小事,便能扳倒的!之前不知有多少人去告过她,没一个能告得赢!便算有实证也无用!”
“我知道!”裴玥彤笑,“所以,我不会再去碰壁!我呢,就从她的名字下手!”
身为大棠女子的标杆,青贞夫人请贵妇小姐们来府,说是赏梅,倒不如说是上课。
太后大力推行女戒女规,大力号召棠京的女子学习,将曾被长公主废止的那些陈规陋习,又拾了起来,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将棠京女子头上流血流泪,反复抗争才取掉的紧箍咒,上紧了,又给硬套了上去。
所以,每次的赏梅会开始之前,总要先听青贞夫人讲一讲太后的经。
来这里的人,多是想要通过巴结青贞夫人,来巴结太后。
但是,同为女人,她们被长公主释放了天性和自由,忽然又被这番陈词滥调给禁锢住,那也是十分不适的。
更不用说,她们对青贞夫人的品性,如今也是非常了解了。
听这么一个贪婪虚荣,又阴狠虚伪的女人,在上面道貌岸然的讲她自己那些“光荣坚贞史”,十之**的女子心里,都颇不以为然。
以前不曾接触过这位青贞夫人时,还对她很是敬重。
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她那样,从来没见过自已的夫君,守了望门寡,却还执意要嫁去桑府,去伺候残废的公公,不懂事的小叔小姑,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婆婆。
这么多年,青贞夫人始终是无怨无尤,从一个花朵般鲜嫩的十六岁少女,一个人生生熬着,熬成现在年近四十的雍容妇人。
这一点,委实难得,虽然多数女子心中并不赞同她这种做法,但却还是要敬重她的坚贞。
只可惜,那些敬重,在需要花一大笔银子,才能买到入桑府的请柬后,便都烟消云散了。
青贞夫人以前在棠京女子心中有多清白贞节,现在在这些女子眼里,就有多无耻污浊。
听这么一个人,在上面讲那位古板老太后的陈词滥调,委实是件很无聊的事。
大家多少都开了小差,人虽坐在那里,那心思却在别处,都下意识的打量起自己身边的人来。
三个女子便是一台戏,更不用说,这梅园中乌泱泱的坐了几十个女人,很难真正平静下来,大家那目光在暗地里到处逡巡,最后,几乎是齐唰唰的落在了裴玥彤和裴念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