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凝结在她的发间。
“祖母,哥哥他曾是你捧在手心上疼爱着的孩子啊!”裴念锦哀声哭求,“你怎么就能听信传言,要这样残忍的对待他?只是长得像,就一定是那人的孩子吗?这世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
“裴念锦,你给我闭嘴!”韩氏尖叫跳脚,“你当我是傻子吗?你那个不要脸的娘,拿我当傻子!你也要来糊弄我吗?”
韩氏今儿本来就气得三尸神跳,晕厥数次,死去活来。
对于柳氏这个侄女,她真是贴心贴肺的疼着,把自己最骄傲的儿子,交到她手中。
她这一生,除了自已儿孙和妹妹,便再没有对谁这么掏心掏肺的好过。
可这个侄女,却在她心头,恶狠狠的戳了一刀!
裴家养了十几年的裴念远,当成裴家唯一传人的裴念远,居然是个野种!
而这件事,居然还被裴玥彤这么堂而皇之的袒露在棠京人眼底!
因为这事,她的儿子气得发疯,丢了官帽,进了大牢,辛苦经营这么多年,才过上好日子,却在一天之间,便打回了原形!
韩氏简直气得快要吐血身亡!
偏偏,那柳氏如今在玉泉庵,那胡千顺在顺天府大牢,哪一个她都够不到,自然要拿那野种开刀,好好的泄一下心头之愤!
这个孙女,居然还这么固执,死在外头苦求,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韩氏牙齿磨得咯咯响:“裴念锦,你还有空为那野种求情,连你自已,都不知道是不是野种呢!”
“祖母,不要这么说啊!”裴念锦大哭,“我与那贼厮,生得半点也不像啊!我生得像父亲,祖母,你看得到的!”
“我现在,眼瞎了,什么都看不到!”韩氏冷哼,“你赶紧给我滚回去!若再晚一步,就进去陪你那个野种哥哥吧!
裴念锦跪到这时,浑身僵痛,几欲晕厥。
见她如此绝情,知道苦求无用,只好哭哭啼啼爬起来,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连炭盆都没有,冻得叫人直哆嗦。
这一夜,注定是个凄凉冰冷的无眠夜了。
此时此刻,被关在大理寺监牢的裴明谨,自然也不好过。
这寒冬腊月的,牢房中自然不可能有热汤热水供应着,他这时,也是浑身僵冷,趴在臭烘烘的稻草里,又呕了几口血。
自被关进去,就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自家的那些兄弟,肯定是进不来了。
而东宫的那位太子殿下,此时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裴明谨现在有点吃不准他的心思了。
按理说,他不会放弃他,也不敢放弃他,他在身边太久,知道他太多事。
不过,裴明谨倒是一点也不慌。
他为东宫那位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自然,也会给自己留了后路。
他若不仁,那便莫怪他无义。
只是,那条后路,暂时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
不到逼不得已,他也不想去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