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意外……”白氏涩声道,“她因为你母亲之事,生了一场重 病,人有些恍惚,神智也有些不清,后来说想去山上拜佛祈福,谁曾想却失足落水,虽及时救上来,但她那身子,到底承受不住,当晚便去了!”
“她落水之时,身边可有人跟随?”裴玥彤急急追问。
“自然是有的!”白氏回,“她身边有一个大丫头,一个婆子,一直伺候她的,那婆子更是她自娘家陪嫁过来的,对她忠心耿耿,也是十分贴心!”
“她们怎么说?”裴玥彤问。
“据这两人说,当时婆母心绪不佳,想到山下青湖的水榭凉亭间走一走……”白氏回忆着,“那时是初夏时节,婆母在屋子里闷了许久,难得有心情出来放松一下!谁想不过一转眼间,她便已落了水!等到两人赶到,她已呛了不少水!”
“赶到?”裴玥彤惊问,“外祖母落水之时,她们不在身边?”
“不在!”白氏摇头,“她们说,婆母说口渴,支使她们两个,一个去买酸梅汤,一个去买糕点,她自己便先往那湖心亭去了!”
“但那湖心亭离岸边并不远,不过是二三十米,她们便算站在岸上,也能看清婆母的一举一动!”
“那卖东西的,就在岸上,她们买了就匆匆赶过去,可谁知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能赶上!”
“而且她生病之后,也的确是常有疯癫之举,这次意外,大家虽然悲痛,却并未往别处深想……”白氏说完转向她,“你听那柳氏那话里的意思,婆母之死,竟还是有人故意加害吗?”
“她的确是有此意!”裴玥彤点头,“当年的两个下人可还在?”
“不在了!”白氏摇头,“那婆子跟婆母情同姐妹,从小到大,相守相陪,过了近三十年,感情深厚!婆母出事,她痛不欲生,怨自己一时失职,婆母死后,她便自尽了!”
“那个大丫头呢?”
“大丫头也想寻死,被你舅舅救下来了!”白氏叹口气,“这两人都是忠心可靠的,应是没有加害之心!她们两人的证词,也可以相互印证!”
“那她现在何处?”裴玥彤追问。
“早已离府嫁人了!”白氏回,“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自然也是没了下落……”
“所以,外祖母的事,便是无可查证了……”裴玥彤喃喃道。
“婆母这一生,顺遂平静,她性情温顺,对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府里上上下下,都对她十分尊敬!”
“许府的那些亲朋故旧,与她也是十分亲近,有来有往,她对我们这种小辈,也是十分亲厚……”
白氏说到这里,泪盈眼眶,“她一个后宅妇人,能与谁结下仇怨,要加害于她?”
裴玥彤缓缓摇头,内心愈发不安。
其实若只是涉及裴明谨之事,她倒也无所谓。
便算生父另有其人,她也没有那个闲心去追根问底,寻祖归宗。
她和兄长,俱已长大成人,早已过了渴求父爱的年龄了。
如今她一心只想着,好好的守护身边的亲人,平安喜乐的过好下半生。
所以柳氏一开始说的那些事,她真是无甚兴趣。搞笑
若是能知道,那就顺便满足一下好奇心,若是不能知道,也无甚损失。
可等到柳氏说出外祖母之死时,她却真是被惊到了,也被吓到了!
“舅母……”裴玥彤在白氏面前,自然也不必掩饰内心惊惶不安,她握着她的手,哑声道:“那柳氏还说,这是一个大阴谋!而这阴谋,关乎许氏一族的生死存亡……”
“她竟还这么说了?”白氏亦是一惊。
裴玥彤用力点头,指尖轻颤。
许氏前世的结局,她是亲眼看到的。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