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重伤的缘故。
他说的话很少,大部份时间,都是在她在他说话,他就一直那么望着她,听她说个不停。
然而她好似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被他那么看着时,便常常会说不下去,红着脸走开。
甄千鸿定在那里,看着幻境中的自己和裴玥彤那么别扭的相处着,然后,忽然的,幻境中的自己,就将裴玥彤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再然后……
再然后,他的脑子,又啪啪炸开了。
甄千鸿此时万分鄙视自己。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怎么不管怎么开的头,到最后,都要终结到那不可描述之事上呢?
这算是什么执念吗?
真是够了!
甄千鸿攥紧双拳,努力闭紧双眼。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裴玥彤关切的声音,“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甄千鸿生怕这异样的反应,被裴玥彤看到再着恼,便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呵欠,“被你挠得,忽然觉得有点困了……”
“那便睡吧!”裴玥彤将剑鞘拿起来,把他的衣裳理平,扶他躺下来,又细心的将被子掖好,将床帐放下来。
不过她好像一向睡得很晚,有时他睡醒一觉,还能瞧见帘外朦胧的灯光。
灯亮着,她便是是还没睡。
有时两人会隔着帘子聊天,不过多是他问她答。
他对于她的事,总是很好奇,想知道她的一切,不管是什么,都想要知道,问题总是特别多。
但她对他,却似乎没有多少探究的兴趣,很少会主动问他关于他的事。
然而,她虽不问,却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有很多事,根本无需他说,她自会办得可心可意。
甄千鸿便愈发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缘份。
然而,那些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幻境,又是什么?
他翻了个身,探出头去,隔着纱帘,看向外间的裴玥彤。
裴玥彤坐在那里,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看书,正捧着脸儿,安静的看向窗外。
窗纱并没有拉严,露出一角,正好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外面雪仍在下,雪白的一片,窗边影影绰绰的,似有枝影摇动。
裴玥彤忽然站起身来,打开窗户,一股寒风疾吹而入,带来一阵迫人的寒气。
同时沁入的,却是幽幽的冷香。
是梅香。
甄千鸿这才想起,窗外植着一株红梅,此时,想来是凌寒自开了。
裴玥彤伸手折了一枝红梅,插到窗边的瓶子里,关上窗,将那窗纱拉上了。
然后,她便又对着那瓶中的梅花发呆。
烛火摇曳,将她的剪影,定格在窗纱上,人和梅花,相映成越,美得像一幅画。
然而,这幅画,却也似在哪里见过似的……
甄千鸿闭上双眼,盼着那幻境再来。
然而,幻境终是没有来,倒是那旖梦却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