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泥泞,到处湿嗒嗒的,我更喜欢艳阳天,最好日日活在春风里才好!”
“是啊!”甄千鸿点头,“我原本,也是极不喜欢下雪的!确切的说,我是根本就不喜欢冬天!”
“冬天太冷了,冷得叫人心里直发慌,不管看向哪儿,都是一片荒凉!”
“可后来,我却又爱上下雪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的目光落在了裴玥彤身上。
“为什么?”裴玥彤问。
“因为一个梦……”甄千鸿道。
“又是梦……”裴玥彤耸肩,“你到底做过多少个梦?”
“很多!”甄千鸿回,“几乎隔三差五的做……缓缓,说来你可能不信,每场梦,都与你有关……”
裴玥彤的手指哆嗦了一下。
所以,他经常会以做梦的方式,忆起前世之事。
“都梦到了什么了?”裴玥彤问,“挑那么几个来说吧!”
甄千鸿想了想,摇头。
“不知该如何说……”他喃喃道,“有些梦,醒了明明记得清楚,可很快便会忘了,能记得的,只是一些细碎的片段和名字……”
“比如,我记得喜园……”
“再比如,关于雪的梦,我记得一片芦苇地……”
裴玥彤的眉心跳了跳。
他记得,还真是不少啊!
“那片芦苇地,飘着雪,雪和芦花一起飞……”他喃喃道,“很美,也很暖……”
裴玥彤在心中暗唾。
暖个鬼啊!
她为了带他走出敌军的包围圈,不顾刺骨严寒,涉冰而过,冻得人都快僵了。
那双脚后来也是废了一半,每逢阴雨天便隐约的疼,到了冬季,便肿胀发紫,连路都走不成。
到头来,却比不过裴念锦一记媚眼。
哪怕她当年负了他,可是,只要她肯朝他勾勾手指,他便立时便欣喜若狂的跑过去,放下所有骄傲和自尊,恨不能将心剖出来给她。
这么多年,他却一直一直的记挂着她,哪怕娶了她,心里也从来没有放下裴念锦。
抱着她,叫裴念锦的名字,那种叫人憋屈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裴念锦的那支簪子,他总是小心翼翼的收藏着,藏在贴肉贴心的地方。
有次听他的属下说,他在一次战事中,不小心将那支簪子弄丢了,就不管不顾的回去找,结果被敌军包围,九死一生才逃出来。
这个人,也是个痴的。
跟前世的她,并无半分区别。
说起来,他们都是同病人,只可惜,无法相怜,只能互相厮杀伤害。
后来的后来,裴玥彤真正是悔青了肠子,后悔自己那么拼命,将他从那死亡之地背出来。
而冬天和下雪天,则成为她生命中至为厌恶的季节和天气。
每到这样的天气,她都要一遍遍的将自已的愚蠢行为,被迫的回忆一遍又一遍。
然而救人是她自己要救的,并非甄千鸿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