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还没好,哪里能出门?”柳氏摆手,“莫要胡闹!”
“哪里是胡闹了?”裴念锦扁嘴,“愈是这般,愈显出女儿的真心啊!”
“而且,母亲,你先前不也教过我,说这男子生病虚弱之时,最好攻克!借着照顾他的由头,多亲近亲近,这事儿,也就成了!”
柳氏看着这个心急的女儿,不知说什么好。
“锦儿,你什么时候见过这甄家二郎了?”她好奇问。
“就是……我伤到腿的时候嘛!”裴念锦拧着腰肢,笑得娇羞。
柳氏见她如此扭捏羞涩,心中愈发好奇。
自家这女儿,虽然年轻不大,但见过的男子却委实不少,眼光还是很高的。
能叫她一提起,便要面红心跳的男子,绝非俗物!
她知晓陈氏的事,都是听裴明谨所说,但自己并没有见过甄千鸿。
“甄家二郎,竟真的生得如此出色?”她好奇问。
柳氏微惊:“能让沈世子都黯然失色的人,那该是何等的风姿?”
“他……”裴念锦捂脸笑,“母亲,女儿如今,是要跟那书中所说,一见甄郎,误终身!”
“净是胡扯!”柳氏唾了一口,笑啐:“大晚上的,冻死个人,你倒发起春心来了!”
“他就是好嘛!”裴念锦扑到她怀里,“母亲,女儿特别特别想要他!您可千万得为女儿打算着!”
“好了,知道了!”柳氏嘀咕着,“这般好品貌,也不知,生他出来的人,又该是何等绝色……”
“母亲,您说什么呀?”裴念锦抬头,“生他出来的人,可不就是陈氏嘛!您又不是没见过!”
她自己说完,也忍不住嘀咕。
“说起来,那陈氏生得很是平常,可是他父亲生得好?”她问。
柳氏轻哧一声:“好了,莫要再问东问西的!夜深了,该睡了!我也累了!明儿早上,还有一堆事要忙呢!”
然而第二天清晨,她得来的消息,一点都不好。
先是济世堂那边得了信,说是那个朱六被救活了。
紧接着,东院的翠儿又传了消息过来,说是甄千鸿和裴长安都没什么大碍,能吃也能喝,昨儿晚间,东院还送了一堆吃食和被褥过去。
这两个消息一传来,柳氏登时觉得面前原本美味的早饭,变得难以下咽。
回春堂。
裴玥彤一夜未眠,一早便醒过来。
她先去看了裴长安。
裴长安昨日夜间便已醒来了。
然而,他醒着跟没醒也似没什么两样,那眼直勾勾的朝着某个方向盯着,面色晦暗,神情呆滞,眼神涣散,竟如行尸走肉一般,瞧不见半点活人气息。
裴玥彤站在他床边,唤了他一声“哥哥”,那眼泪便狂涌而出。
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他,她甚至想要大声的骂他,可是,看着这样的裴长安,最终,她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她不敢说了。
她生怕自己多说一个字,便激得他再度做出自残的行动来。
所以,她就只能握着他的手,默默掉眼泪。
裴长安则是彻底失语。
“他不肯说话……”尹初月拉着裴玥彤的手走出来,“从昨夜醒来,他便一直没睡着,就一直这么大睁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同他说话,他也不理我,我喂他东西,他也不肯张嘴……”
尹初月暗自垂泪:“缓缓,要怎么办啊?”
裴玥彤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她在那里默默站了一阵,嘱咐尹初月和书山看好裴长安,便又回去照顾甄千鸿。
经过许氏房间时,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这个时候,除了哭,也不知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