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涣散了。
他都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今日,活不成了……
“我不喜欢吵!”裴长安看着那些乞丐。
“爷尽管放心,绝对不让她吵到爷!”乞丐们点头哈腰。
裴长安理理衣裳走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了,又开了,关上了,又开了。
一日之间,开开合合无数次。
那位龟公,这半天啥事也没干,满大街找乞丐。
然后,满城的乞丐,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没有人知道那间奢华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直,到次日清晨。
龟公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
不过,他倒是干得挺起劲的。
身处这污浊之地,他见过的污浊之事,数不胜数。
那位贵公子做的这事,听起来是耸人听闻,但是,他却是司空见惯。
别的事,他一概不管。
他只知道,他这一晚上,赚嗨了!
倒是老鸨在忙了一夜后,忽然想起胡氏来,一时又有些心惊肉跳的。
她便过去瞧了瞧,正好遇到裴长安在门口。
他搬了张椅子,靠着墙坐着,面色很平静,屋子里听起来,也很平静。
老鸨略松了口气,对他笑笑:“小爷怎么坐在外头?这天寒地冻的……”
“里面太臭了!”裴长安回。
“啊?”老鸨干笑,“一定是那些龟公偷懒,没打扫干净!小爷莫恼,我这就……”
她话没说完,门突然打开了,从里头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乞丐。
“这……”老鸨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出来两个乞丐。
然后,一个接一个,一共出来七八个乞丐,齐唰唰的到裴长安这里来领赏。
裴长安发了银子,那些人千恩万谢的去了。
老鸨目瞪口呆。
“你……”她指着裴长安,往屋里头探了一眼,忙不迭的捂住了鼻子。
“对不起,把你的屋子弄脏了!”裴长安一脸漠然,又扔过两个银锭子。
老鸨握着银锭子媚笑:“脏就脏了,请人打扫便好了!”
“里面有一个人,更脏,烦请一起打扫了吧!”裴长安道。
“啊?”老鸨又愣住了。
“胡立花……”裴长安淡淡道,“她以前是你的人,我现在送她回家!”
老鸨呆呆看着他,下一瞬,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子。
绣床之上,一片狼藉。
当然,更狼藉的,是那个叫胡立花的女人。
毕竟,满城的乞丐都来过了。
她这会儿已经没气了,像只被撕烂的破布娃娃。
房间里,溢满恶臭又奇怪的气味。
老鸨软着双腿上前,低低的叫了一声民:“花娘?”
胡氏一动不动,唯有一双眼睛,痛苦的圆睁。
她死了。
那位曾经把裴家大少爷拿捏得死死的,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厉害的胡小娘,死了。
“啊!”老鸨尖叫着跑出来,“杀人了!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