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好跟你说,反正,离他远点就是了!”
“……”
“还有,若是在这百家城有人欺负你,只管告诉我,到时候我带上宫里的人过来帮你撑场子!”
“……应该不会。”
“还有!”
“什么?”
“可不能跟师妹重聚了,就忘了我啊!不能的啊!我会走火入魔的!”
“……不至于如此。”
“那我走啦!”
“嗯。”
两人便这么“干干脆脆”的分开了。
……
白衣还是那个白衣,只不过腰间挂上了一块小木牌;
样貌还是那副样貌,只不过头发变成了短头发,刚好够到肩头,露出些不曾细致修建的零碎之意。
按理来说,这样的行头应当背着一把剑,或腰缚一把刀才显得完整,不然但一身白衣总觉得缺了些什么。但是在她身上,便只有这样一身白看来反而让人觉得徒增其他是多余。看着她从身旁经过,便不经意地去想,若她是长发及腰的,应当是更加好看的,但短发又更有气势。
修仙的人,这座城里的人不乏穿得一身白的人,但总不至于人人都合适,身材、样貌、气质都有个讲究。而她,恰恰把这三样都占了,穿来一身白衣后,让人瞧着好看,但却并不舒心。倒不是她长得凶神恶煞,而是她身上隐隐约约流淌着一种非常暴戾的气息,细致感受来后,会觉得有些狰狞,有一种不应当出现在这里的违和感。
见过世面懂得多的人见着她后,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一个地方——落星关。
她是从落星关来的?那个气息最为驳杂暴戾的地方。
这样的她,走在路上总是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
那些议论她的话,指指点点时带着的怪异的、下流的、恶俗的目光尽皆被她收在耳朵里,收在眼里。眼不见耳不闻便心不烦,但她是眼见了耳闻了心也不烦。她的心里只有脚下这条路,要从这条路走到自己暂居的地方,做一番休整后再去想一想以怎样的方式,在怎样的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才最为合适。
走着走着……
她渐渐发现,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那些人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她无法直到他们走到哪里去了,只能意识到他们不见了。
这种现象很奇怪。但这并没有妨碍她继续走下去。她的步伐不停,心里只有一条路,便全身走在这条路上。
直到某一刻,忽地一下,大街上所有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昏沉的月色降下,映照在地上的影子都成了模糊一片,然后她发现自己浑身的灵气凝滞了。阴恻恻的冷风开始无端地从四面八方吹来,似乎要去割掉她的肉。坚硬的地面开始逐渐向泥泞和污渍转变,变得黏糊糊、湿漉漉的,充满了难以进鼻的恶劣味道。渐渐地,又开始响起各种声音,哀嚎、呻吟、惨叫、嘶吼、呐喊……全部是负面的情绪。
忽然出现的一切都在阻止着她前进。
她不知道是谁在针对自己,要让自己难看,亦或者不让自己到这百家城来,到这神秀湖来。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既然来了,便要不停下脚步,便要走到头。
所以,她继续前进。走过泥泞与沼泽,即便浑身变得肮脏与不堪也没有停下来;承受着阴风的蚀刻,即便血淋淋一片,也没有背过身去;即便那些负面的声音让她耳朵发痛,让她精神嗡鸣,也还没有弯下腰去躲藏。
一直走……
直到某一刻,风停了,一切开始消失,然后一切又开始出现。像他们的消失一样,他们又无端地出现。
一切又回到本来的模样。
她忽然停下步伐,如同受了某种感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