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北海的情况,见着最后一波浪走完了,立马就通知叶抚,北边儿可以出海钓鱼了。也正是叶抚招待完了八位特别的客人,进入了彻底没什么事做的空闲过渡期,片受邀,待上自己亲手打造的渔具,跟着船队出海了。
真要说为了鱼,那随便打一条就是了,但钓鱼享受的是个过程,所以叶抚和莫长安跟着平常的钓鱼爱好者没个两样,也不张扬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往那船上一杵,瞧着就是个糟老头,叶抚形象好一点,像个知书达礼的游侠,这也得益于鱼木精心给他定制的行头和扮相。
师染嘛,自然是跟着一起的。她留在百家城,又不真的是为了看书,人才是关键呢。本来以为只是去一段时间,但知道了要在海上度过差不多到晚秋,那果断就跟上了,毕竟初秋到晚秋可是有着两三个月的。
高高扬起的船帆如海上的一轮半月,散发着莹莹之光。共计八艘钓鱼船以倒勾的队形前进。因为北海独特的海下环境,外围比起中心反而要汹涌颠簸一些。为什么独特?那当然是北海中心有一头海中巨兽对睡觉的环境极其挑剔,什么海底火山,板壳裂痕全都得抹平了,压实了,容不得半点躁动。以及,北海中心还时时刻刻处在圉围鲸的净化之中,虽说这一代的圉围鲸不多了,但总归耐得住一个北海中心。
北海的秋天很晴朗,字面意思上的晴朗。白天是万里无云独挂骄阳,夜里便是风高月明。
晚上,叶抚莫长安师染三人相约在观景台,饮茶观月。
大船慢悠悠地在海上晃着。从围栏往下望去,见着夜里漆黑的海水倒映着天上月,波纹将月影打碎成一片又一片,如同拼凑不上的幻梦,安静而美丽。
“有种秋天的感觉了。”师染看着月影说。
“什么叫秋天的感觉?”莫长安问。
“后边儿是炽热的,前边儿是寒冷的,唯独现在,凄凄凉凉不成个样子。”
叶抚说“你还伤感上了。”
师染说“先前在你的书屋里看过许多日本的书。里面提到了物哀情调。”
“莫不成,你深有体会?”
“不,我只是觉得看待一样事物走向衰亡,并将其纳入对生命的诘问之中,未免是本末倒置的。衰亡便是衰亡,只不过是生命的一部分,本身只是一种客观现象,寄托以思想情感实在是没有必要的。”师染说,“所以啊,我看着海里不成样子的月亮,不免想起物哀之美。也是一种破碎的,没有核心的美啊。”
“你读得挺认真的。我以为你只是打发时间。”
“即便是打发时间,也不能做毫无意义的事。就算是发呆,也总得思考着什么,不然脑子会僵掉的。”
师染继续说“我常常在日本的一些书籍中,读到‘落樱’、‘落叶’、‘寒雪’、‘冰封’、‘流水’等诸多缓动的意象。也受到一些启发,不免以缓动的想法去看待世界规则。你说,对于整个世界而言,是动着的,还是静止的?”
“这是哲学问题了。”叶抚说。
“发掘世界本质,与之共鸣,不本身就是哲学上的超脱吗?”
“唯物质论可能并不太适合这个世界。”
叶抚发现,师染说那么多看似不相关的话,实则还是基于一个目标,想要去了解世界更多。这让他确定,师染已经在心里决定了要走上升格这条路,并且开始去探究与世界共鸣的方式。
她的出发点有很多,甚至于异世界的日本物哀文化,也能是她思考的一部分。
这个强势且绝对自我的人,逐渐展现着她认真且细腻的一面。
叶抚现在能帮上她的地方不多,暂且只能尽可能认真回答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单单只是物质超脱或者意识超脱,大概都不行的吧。”
“嗯,世界也有意识,并非是彻底的空间与规则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