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她早早地就醒了,正在给秦三月收拾替换的衣物。
见着叶抚过来,她起身拘礼,“先生,早上好。”
叶抚笑道,“嗯,早上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她怎么样了?”
“这几天基本都呆在房间里,很少出来。”小夜如实回答。“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秦小姐说,她不做完不出来。”
叶抚走上前去,将门推开一道缝看去,见秦三月伏案书桌前,一旁摆着雪见兰。她正襟危坐,紧皱着眉头。
“会有问题吗,先生?”
叶抚摇摇头,“随她吧。”
“是。”
“她出来了,你就和她说我出门了,之后她想做什么,由她自己定。”
“是。”
随后,叶抚迈步离去。
到了一楼,刚打开院门,便在不远处看到尚白。他立得很直,一动不动地等待着。见叶抚出来后,他点头说“你来了。”
“等很久了?”叶抚笑问。
“两刻四十二息。”
“还有计时间的习惯啊。”叶抚笑着说。
尚白点头。
“走吧,或许那里已经很多人了。”
叶抚大开步伐,朝着城北去,尚白随后跟上。他们住的这里离城北很近,但这个近只是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实际上依旧是很远的,毕竟州马城很大。
但他们看似闲庭信步,实际上走得很快。
尚白之前以为叶抚是个普通人,毕竟感受不到气息波动,但是现在看来……他觉得或许是个会隐藏的人。但具体是什么人,尚白并不关心,他对这些不在意。之所以请求叶抚跟他一起登山,只是因为他们是邻居,并且在同一时间里,同一地点,一起看到了渡劫山降临,于是他就问了问叶抚要不要和他一起登山,同不同意对他来说都一样。同意了便一起去,不同意就算了。
对于叶抚而言,尚白就像是以前见过那种,想做一件事,见着有人了便问要不要一起,没见着就自己一个人去。不同的是,一般那样的人会很热情,但尚白,别人看见他只会觉得他不苟言笑。
一路过去便是,叶抚不和他说话,他就不说话。若说他沉默寡言,但又觉得他要说话的话,会有很多话说,但那些话对他来说没有必要。
往往,跟这样的人相处其实很不自在,但叶抚毕竟是叶抚,和任何人他都相处得来。
望着城北走的人很多,以至于城主府的人都不得不来疏导稳定。
出了城后,一眼看去,是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一片。像是渡劫山最外面围了一圈不规则的彩环一样,而往更远处看去,越是靠近渡劫山,“彩环”便越小,颜色越淡。
尚白提醒,“走起来会很累,如果感觉走不下去,就停下来。”
叶抚笑道“谢谢提醒。”他问“你要上山吗?”
“是的。”
“很多人看似都上不去。”
“我的修为足够我上去,只是看看能不能登顶。”
“那么说,你很厉害。”叶抚笑问。
“不算最厉害,但是也算比许多人厉害。”尚白没有任何隐瞒,说得很直接。
叶抚又问“那你为何要带上我?你一个人肯定更自在。”
“我没有带你。我只是问你要不要一起,你说要。”
“很奇怪。”
尚白第一次正面看向叶抚,“我觉得你也很奇怪。”
“我哪里奇怪?”叶抚笑问。
尚白摇头,“我没想到我随便邀请的一个人,就是一个或许也很厉害的人。”
“我不厉害,只是个读书人。”
“我喜欢读书,但我不是读书人。”
“读书人就是喜欢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