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榻上。
小和尚与他对坐,与他一般无二的姿势。他长相颇为清秀,即便是头顶未有一丝黑意,也是浑然天成的完美容貌,五官未曾有任何的冲突与不协调,眉间有一小小的莲花图案,其实是不是莲花图案也说不好,毕竟颜色浅淡到像是随手按上去的手印,偏是那头顶顶了一道戒疤,影响了这完美的样貌。
他像是反应慢,也像是没有听到老和尚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抽动念珠,一颗一颗地转起来,便转便说“师父,我们为天下人,天下人为我们。这本与我佛无关,但与我们有关,在参禅的同时,我们还是普通的天下人。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阿弥陀佛。心中有佛,尚且不为天下人。”
“心中有佛,才为天下人,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阿弥陀佛。佛于人之前,人之为佛,心且往之,不顾。”
“为佛先为人,心中有佛也有人,人之为佛,心往之,且顾。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阿弥陀佛。浮屠三千,且思且量,禅心已定,未可人心,人心未定,便以禅心,皆向佛。我佛慈悲,普渡众生,那自然母气且为天下众生,顺应我佛之意,何从以往?”
“自然母气先于我佛,成就于我佛,而非顺应我佛,故而,为我佛,以往。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思空,伸手。”
“是,师父。”
小和尚伸出手来,老和尚举起戒尺来,扬起,落下,啪一声,话题到此结束。
“师父,下午吃什么?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阿弥陀佛。芥菜,小米粥。”
“我想吃肉。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伸手。”
“芥菜小米粥也很不错。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
中州有一方小世界,名上宁,内有一宫名云宫,为守林人所在。
云宫的一间偏殿里,站着两个男人。
“渊罗大桼,神秀湖大潮,你为什么不去?”
说话的男人头戴紫金高帽,眼如雷霆眉如江河。
“囚上,沉珂两位大桼去足以。”
回话之人头戴灿金高帽,眉眼平常,处处皆可见。
“可是,你原本在东土待过一段时间,在黑石城甚至和李命相处过,而且你的实力更胜一筹,明明你更合适。”
“在黑石城,我为一寻常人,与李命有所接触也无意义。”
“渊罗大桼,其实你去更好,顺便可以见一见你的女儿。我守林人也并非寡情之地,能够理解世事常情。”
“隍主,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唉,罢了罢了,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多谢隍主。”
“对了,陈这件事你如何看待。”
“有人照看着,我们不必多虑。”
“可那始终是根心头刺。”
“不触及命脉,养着便是。何况,我们有白,年轻一代的层次,不会逊色任何人。”
“白还是太稚嫩了,要么听话过头,要么不听话过头。”
“始终会成长起来的。”
“依你所言,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隍主,那几位还在时间长河中吗?”
“还在那里。哼,他们是在痴心妄想,正事不做,尽搞歪门邪道。”
“兴许在他们看来,我们是歪门邪道。”
“用成果去证明吧,胜者写的史书才叫史书。”
“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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