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仅仅胜在火药。别的都靠不住。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此战的胜利属于侥幸。若是当时火药用完了,辽军还没败退,你猜猜会是什么结果?”
王次翁立即明白了何栗想说的是什么,明白自己错哪里了。
可是,何栗不是解释他明白,而是要教醒蠢蛋赵桓明白是怎么回事,仍然说下去,全说透。
“辽军经不住火药打击,溃败,若是欧阳珣当时误判情况,不肯放过辽军,坚持消灭。困兽尚且犹斗,何况是对宋一向瞧不起的骄傲辽军。辽军为生存势必死战到底。我军却没火药可用了。辽军不用怕了。那么,我军就会由胜转败,惨败,甚至全军覆没的就会变成我宋军。”
“同理呀,若是欧阳珣不肯给辽军粮食。辽军无粮,退回国就是死路,势必为求生拼下去。”
“也就是说,次翁你所谓的欧阳太尉纵敌资敌是不得不为的事,否则就不是今日我们在这弹冠相庆。我们面对的就是噩耗,这会儿应该是在忙着全力加强京畿防守,忧虑亡国。”
“次翁呐,这个理,满朝大臣都懂啊,除了你。不信,你瞅瞅大家的神情,你问问大家,在我解释清楚之前有谁看不明白这点事的?你说,本官说你不通实务,只会坑人搅事,难道说错了?”
在场的大臣,当然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傻子看不透这事。一个个的,看向王次翁的眼神充满骄傲、优越感和对王次翁智商与能力的鄙视。
王次翁心黑脸皮厚也不禁一红,又一白。
蠢蛋赵桓也露出恍然大悟神色,看何栗的眼神温和起来。
何栗变相为欧阳珣摆脱了之前众臣扣上的三罪中第一个罪责。第二个罪责就更好解除了。宋军并不是凭着真本事打败辽军,只是火药取巧侥幸胜了而已,那么,宋方有什么资格能玩敲诈勒索强横逼迫辽国进行战败赔偿?
给回国的粮食,无条件让辽军从容退兵,辽军尚且不服,极不甘心,你还敢玩敲诈这不是强逼着辽军打下去
这个理,连反应慢的赵桓都懂了。何栗却还要说,却不是从这个方面为欧阳脱罪。
他从欧阳珣之前提点过的另一个角度委婉为欧阳辩解,以摆脱皇帝眼里他与欧阳是一伙的嫌疑,以便以后的朝堂生存与权力争夺。
“陛下,关于辽军战败赔偿的问题,臣为说明白此事,让大家更清楚这方面的厉害,避免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请允许臣拿陛下说事,嗯,就是打个比方,冒犯陛下之处,先请恕罪。”
赵桓想了想,为表示明君的雅量大度,点头,“朕可以恕你罪。你且说说看。”
打比方也得有度,何栗,你若是敢胡说八道暗暗挑衅君王威严,我照样罚你,小心你脑袋
“多谢陛下宽宏。”
何栗郑重拜谢,随即洪声道“陛下呀,比方说,臣是说假如,有人要陛下退位,并且要陛下失去皇子身份,变得一无所有,退为贫民甚至居无所依的流浪乞丐,以后只能全靠自己悲惨另谋生路,敢问陛下会是什么感受?会怎么做?‘
什么感受?怎么做?谁敢有这心思,朕会不死不休诛他九族,杀,杀杀,上尽一切酷刑折磨他生不如死,死去活来,死了再死,死透了,九族全死干净了,也还得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赵桓再蠢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神情、眼神中的勃勃杀机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何栗转身扫视满殿众臣,道“诸位,辽国本是游牧民族强国,游牧是他们的传统,却被(海盗)洗劫得被迫退为农耕国,无法适应,本就不擅长农耕,极不习惯而憋了一肚子悲愤怒火,北方寒冷贫瘠也不利于农耕,只能一年收一季,农业产量越发低,辽人更难受,人人心中充满了强烈危机感,自然格外怀念,格外强烈想恢复往日的游牧生活,可是,草原却没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