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呐喊引得宋骑兵暴发出更疯狂的回应,回应震耳欲聋。
宋军闻声乐疯了,浑身陡然充满了干劲,转入疯狂反攻。辽军则一片脸如死灰,一片片败退。
赵岳松开踩的手,亢奋激动的目光又回复冰冷凶暴,“余睹,你是精通战争的皇族,更是个懂进退的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辽军败局已定。不想你辽国儿郎死得更多,下令停战言和吧。”
耶律余睹自然明白,可是,他心中有太多不甘。
占领宋国大片领土,为辽人拓展窘迫的生存空间,逼宋国沦落为从钱粮物资到兵力及军事装备都不得不全力支持辽国对抗金国的附庸国,这对辽国太重要了,此次的机会太难得了
赵岳对余睹的心思看得清楚。
他冷笑一声,不屑道“南侵,你们辽国本就打不起这场大战,你还贪心妄想什么?”
耶律余睹一听这话,不禁愤恨又黯然,伤势极痛苦的脸上露出无限悲伤是啊,大辽不是从前的大辽了东北,大雪在日益加快融化,冰封的大地,人马又能通行了,最喜欢寒风雪中打仗的女真野兽又开始出动了。上京与辽东两线又陷入莫测的危机两线,大辽确实打不起
此战,败得如同梦幻,太不真实,太出乎意料,太难以让人接受让人不相信它是事实。
耶律余睹明知这就是事实,一切已无法挽回。他的伤势也折磨得他难以忍受,而且他有该灭王族的通病——极度自私怕死,他很忧虑自己的性命,急于脱身好好医治伤势,可是,他还是展现了野蛮民族皇族的骄横狡诈,硬是咬牙不肯对他骨子里瞧不起的儒懦宋人轻易露出胆怯服输。
他捂着肩伤,眦着牙硬撑着慢慢从地上起来,凶狠的目光盯着赵岳,这一动,伤势痛得他猛抽口凉气,面孔越发扭曲狰狞丑恶,目光越发凶残,强压着难忍的巨痛,戾声问“你,是谁?”
咝——
耶律余睹痛得吸着凉气,却越发凶狠死死盯着赵岳,“你很强。本王承认你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强大的,不可思议。我小瞧了你,轻忽了你个人对此战的作用。你,是谁?为什么戴个面具?你是长得太好看,用丑恶面具增添威慑?还是怕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呵,我猜你不是军中人,你来这当无名英雄?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一步杀数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你们唐李所说的那种大侠?说,你,到底是谁?”
余睹的疑问让周围的宋众骑兵也不禁望向赵岳。
尤其是韩存保和项元镇二人更是盯死了赵岳,眼中闪烁着七个大字你特么到底是谁?
他们恨不能把赵岳碎尸万段才解心头之恨。
这个神秘蒙面人不仅把他们八节度使的颜面扫地,还在大战中完全遮掩了他们本应有的作用和光彩。
这一战,自负本领、军中地位也极高的俩老家伙却连配角都算不上。
无论宋辽,所有人都只注意蒙面人的无边威势神采,宋方都只狂热仰望蒙面人这么个可恶家伙居然不是孤身逞能被乱马踏为肉泥悲惨死在乱军中成就了无上光辉战绩却也以悲壮更感人令人痛惜的形式收场这不符合英雄的历史事例历史规律。这不符合剧本,这简直完全脱离了必然的历史剧本情节正是如此,越发可恶。
赵岳知道耶律余睹对此战不服输,很不服,服的只是他个人的出乎意料强大。
事实上也是如此。
此战,若是没他在,宋军即使奋勇作战了,结局也必大败无疑。
战争,尤其是冷兵器战争,打的是人。
人不行,一切都白搭,一切得玩完。火药、战马等优势并不能弥补坏蛋军的不堪,高明的战术也不能弥补几乎全是初上战场的新兵的不足。宋人懦弱儒腐可笑余睹的不服不是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