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其实对这些个都懂。
他曾经在赵庄提升武艺住过段时间,那时几乎每天都在这洗澡,还知道热水是太阳能啥的但此时装着也不懂,和土鳖晁盖戴宗一样的茫然稀奇无知样,但洗澡时就比二人利索多了,熟啊,而且他是沙弥一样的短发
就在晁盖戴宗和长长的头发较劲时,万大年已经利索省事地洗好了头晁盖看到万大年那自在样,不禁心一动,突然也想干脆把长发剪掉算了。没了长发麻烦,洗澡及平时那得省多少劲和时间,尤其是在战时可是转念又放弃了这心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易这与传统孝道相关,可不是小事。
也只有万大年这样当年仓皇落魄江湖的汉子为省事和免虱子困扰才理个和尚不和尚的头,并且习惯了瞧他那头发短也就罢了,还狗啃得一样,一点儿不平坦顺溜
万大年察觉了晁盖的心思,有意道”天王哥哥,身体发肤,父母精血所赐。嘿,只是我有不解的是,修发修须难道不是有损孝道传统?这剪一点与全剪去了,本质有何区别?恶就是恶,与做多做少有关系吗?“
晁盖闻言,张嘴想辩解点什么。
万大年却又说了”上至尊贵皇帝,下至卑贱贩夫走卒,凡注意点形象的都修发修须,而且越是有身份有知识有地位的人越修剪得勤快,保持须发漂亮,却自觉不违传统孝道,反对甚至鄙视不留须留发的非出家人。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晁盖一时无言以对。
其实没什么好辩解的。文明传统就这样,祖宗就这样传下来的。习惯了无需思考这问题或辩解想辩解也能说出很多正大光明理由,就象其它的是与非,对与错一样,总能找到说词,总能找到行凶做恶的合理甚至高尚伟大理论根据。
晁盖如今是强盗头子,是造反者,思想有了变化,思维角度与常人不同了,倒也不在这些事上坚持辩解反驳什么。
戴宗张嘴想反驳,但一看晁盖没说什么,又强行憋了回去。
辩驳什么?
有意义吗?
万大年可是晁天王最心腹的贴身侍卫长。反驳,无意中得罪万大年,那才叫愚蠢。
万大年是神射手,那眼睛尖得很,察觉了戴宗的意图,不禁一笑又说”不留发其实很多人在干。两位哥哥是没去过边关。在边军中,有太多将士就是短发,甚至干脆刮个秃瓢,为的就是方便作战和疗伤。一些将领也这样。越是忠心为国为民,越是勇猛杀敌不惜死的将领好人往往越理短发光头。鄙夫啊,忠勇为国为民就没条件把发型须型天天打理修整保持得那么漂亮体面,随时要投入遭遇突袭的战斗,哪有时间盘好发再战?总在风沙荒野肮脏中巡逻,坚守,生活,常常杀得一身血和伤,生命都随时不保,谁还有心思有那工夫顾得上须发如何。怪不得士大夫大头巾们就是能理所当然的鄙视轻贱武夫没须发体面者岂能尊贵?想尊贵就先得打理保养好胡子头发。“
晁盖听着这些话,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猛窜起一股火来。
他突然丢下较劲也难洗好的头发,往供搓澡的木椅子上一坐,叫道”老子是反贼,是朝廷那些贵人、社会那些士绅儒生体面人眼中的最低贱最草芥的鄙夫。大年,去找老人家要把剪刀来,把我这一头的烦恼全剪了去。老子就甘当这卑贱了,老子反的就是那些体面人,杀的就是嘴上口口声声爱国爱民仁义忠孝的虚伪无耻尊贵者“
晁盖怒气冲冲,说得咬牙切齿,情绪很激烈。
他想起来了,赵老二就是短短的沙弥头,他今日看到的修建城墙的那些赵庄百姓全都是板刺头甚至干脆是光头,本还以为是在这干活的沧北僧犯,一问才知不是,也没看到头顶的疤戒,说是赵庄清理外来者卫生才去了须发现在回想赵庄的卫兵,包括引路的那个叫小海的,戴着帽子,实际全是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