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就赶紧收了天威阴雨
这回不用乾宁军驱赶,沧州军也打起精神迅速行动起来,自己就积极滚蛋了。
盛夏时节,雨一停天就变成了另一副淫威面孔晴空万里烈日当顶,而且格外显得酷热难耐,但蒸发很快,地皮很快变得坚硬干燥了,但大地被泡得太久了,地下却还是极深的松软甚至稀软,看着干燥结实的地面一脚下去却往往陷进去,郑居中一伙又得遭罪得叫苦连天了,好在回去时没多少粮食负担拉着,多余板车也丢下了或劈烧饭了,相对轻松了不少。
郑居中却半点儿开颜不了。
他也享受不得了。
马车轮子掉了两,在泥泞跋涉中捌烂了,修不了,无奈只得弃了马车也骑马,戴着代表权威体面的知府长翅官帽,顶着毒辣太阳一路煎熬前行,晒得恍惚如灵魂出窍成了仙,却不能停。
粮食快没了,稍一停滞耽误就怕没机会活着回去了,都得饿死在鬼影都不见半个的半路上。
半死不活好不容易挨到快到沧州城了,郑居中等都有了精神。
呼——,总算熬到头了。老子有福,好日子还在后边呐心情正大好时,不料猛一个晴天霹雳打来
“大人不好啦。”
负责前面察探的游骑队长满脸惊恐古怪地对郑居中和石符练失态大叫,那神情如大白天见了鬼一样,惶急下连对长官最起码的尊卑礼节都忘了行了。
郑居中是士大夫名家,最重尊卑体统,刚开颜的黑脸一沉更黑了什么大人不好了?你这贱夫着死呐
平常眼很尖的队长此刻却似乎没发现长官愠怒恼恨的如死人脸,只顾失态大叫“城,没了。大人,沧州城没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城怎么会没了?它又没长腿,不是活物,还能没人看着就自己跑了”
郑居中皱眉和石符练相互看了一眼,没听明白,都是一脸迷糊
他们在乾宁军那边对这边的地震、洪灾、滔天油气大火一齐发作都一无所知所觉,到现在也还不知沧州之灾。
这不奇怪。
他们也感受到了地震时的震动,但灾难要发生时泄露的地气并没有影响到沧州北部以及乾宁军这的天气,北边看到和感觉的仍是沧州这沉浸在到处是连绵的雷电大雨。震感,郑居中一伙感受并不强烈,他们只当是惊雷造成的地动山摇,只会遥视南边茫茫阴沉雷雨苍天,在饥饿暴躁却又不敢做什么的恶劣情绪中忍不住厌烦的恶狠狠咒骂几句
至于沧州的冲天大火,郑居中这边也丝毫看不到。
隔着遮天蔽地的几十里大雨水幕,隔着上百里远呐,能看到什么?
还有,他们在返回途中看到的其实是地震造成的大量车马店等不怕雨的砖瓦房也成片成片倒塌了,他们也不以为意。大雨太久,地基泡坏了,承受不住砖瓦房子,也塌了呗。反正也没人住,无人区,塌了就塌了。
当然,就算有百姓住,死了人,还面临以后的生存困难,以他们的德性也不会真当回事。
他们只关心自己。
其它都是别人的事,是国家的事,与他们无关。
还有遇到的淹过来的一些地方有洪水,他们也只当是雨太大太久形成的一时消退不了的大大小小的河一样地表流水。
有人想到过是不是大河决堤了,郑居中就想到过,但也不当事,甚至有畅想,盼着心情一度很美。
这么大的雨,出现决堤很正常。
这是天灾天威,不属于他的治理责任。
再说了,沧州几乎成了无人区,决堤也没事。
那些住在零散各处的几千沧北倒霉民死不死的不关他郑居中痛痒。
追随沧赵家族聚集在赵庄附近谋生的那十几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