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
他很清楚赵宋王朝的伪善,更清楚赵佶是何等虚荣爱面子。
柴进不算什么,死了就死了,蝼蚁一样。但柴家是赵宋抢了柴家政权为体现仁义收买天下人心而特意树立的一块招牌,这块体现善待前皇室子孙的招牌不能倒了,从开国宋祖到如今都一直传承了下来,尽管朝中早不把柴家当回事了,也不管柴家以民身独自在凶险的边关谋生是死是活,甚至已经忘了其存在,但对柴家后人免一定的地税和劳役的规矩一直是沧州官府要遵守的。柴家不惹事。官府也从不擅自去招惹柴家。这是柴进敢收留投上门的罪犯逃犯好汉的根本原因。
郑居中很懂这个无形的忌讳,又有士大夫传统的好名,尽管他敢出手坑害沧赵家族、被天下人骂,就是早已不要脸了,却也怕祸害柴家再在历史上添一份骂名。
毕竟,害沧赵,还可以理直气壮是服从皇帝的意图,是为国家安宁团结才削弱强大的沧赵,而害柴家这么个失去皇权的让人同情的边关破落户,这就不好解释了。
历史评价和后人评说,就算有人有心无耻歪曲历史,也没合适的借口能合理帮郑居中掩盖历史的丑恶面目逃脱凶名。
换个角度说,郑居中就算不顾一切就得抢杀了残破的柴家庄以弥补紧缺的钱财粮食等享受,就凭他手下的四千乌烂军队也干不过人家。郑居中当时不是没动过心想露出无耻凶相,但他看到了庄上幸存的六七百汉子那一个个凶煞相,心就怯了,再一想这伙人能在辽寇和海盗的连番屠刀下幸存了下来,岂是没两下子不能打不敢拼命的?
他虚弱得很,也被灾难吓破了胆子,对能威胁到他小命的事可是不敢再恃权任性试试了,不敢多事逼柴庄也造反。
只能努力收敛贪婪无耻,算了。
如今,柴家庄彻底抛弃为废园残堡。去年尽量多种的冬小麦没多少,很快就收完了,随即就收拾干净彻底搬过来了。
赵岳本打算让柴进也就机撤走。但柴进自有打算。
“家仇未报,我怎么能离开?我得留在这一直等到亲眼看到宋王朝如何灭亡,赵宋皇室如何在蛮子屠刀下罹难受苦遭报应。否则,你叫我如何能放得下祖宗遗憾的大恨?如何能安心度过下半生?死了又如何去面对我柴家列祖列宗?”
这理由太强大。赵岳不好说什么。
柴进认为自己留在这到时候能顶替撤走的沧赵家族操纵沧州和沧北,做些大利于帝国的事。他早有主意,有心立真正的大功,听着也确实可行,显然也是早和赵公廉勾通好了说服了赵公廉同意的。
赵岳知道柴进有时候也是头倔驴而且是头极骄傲的倔驴,认准的事,谁劝也白搭他也就不白费口舌再多劝了。
至于柴进的好奇询问,赵岳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还能告诉柴进说洪灾和让我心惊的未知大难仅仅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吗?
所以,回答柴进的是白眼,不屑解释,就和柴进以前同样调侃他时的那样。
柴进就嘿嘿呵呵的笑。
他感觉赵岳这次是错了,起码不用这么着急忙慌的有心等着逮着这次机会好好调侃一番牛逼哄哄的赵老二。
转眼到了当天的下午两点。
麦子全脱粒完成了,大部分也运走了,都是只仓促晒了一两个小时的。人也同时撤走了大半,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千汉子从事收尾,等着下一批正全力赶来的海船。
终于没事可干了。
汉子们在树荫下,在席子搭的遮阳棚下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舒舒服服歇息着,缓过劲来了,有闲了,感受着没有丝毫风和厚云而格外毒辣辣的大太阳,瞅瞅在烈日暴晒下的麦子,也有闲心了,忍不住闲扯笑话起仍然满脸焦虑的赵岳来。
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