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丧尽,地方官府又何尝不是。
中央对地方管控乏力。地方对辖区百姓同样管控乏力。民间人心野了,极不稳定啊,官府什么也不做,民间争端是非动荡还不断呢,若真敢玩联合反叛朝廷,百姓哪会老实听当地官府的,为逃避多纳税粮横征暴敛和战乱,只怕一传出官府反叛的风声,百姓就会大举逃离本地另寻它处了,反正大宋王朝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无主房产和土地,哪不能重新安家置业本就地广人稀,财力有限,再流失大量百姓供养,当地统治者饿也饿死了,还享受什么裂土诸侯国滋味。
最主要的是军队也未必是地方官府能依赖和利用的。
正是有国家一统才有的无形威力和相关希望,这些构成地方军的各种坏蛋才会收敛性子老实听管理吃粮当兵,一旦没了这种大义和保障,坏蛋们岂会老实听萌生了皇帝梦的地方官老爷们的?
玩造反,当土皇帝?老子不会自己干自己享受啊。
老子可是强勇能打的人,可不是只嘴巴上有劲的官老爷,凭什么老子卖命打仗对抗朝廷,却让你们这些没本事的废物当皇帝当贵人继续骑在老子头上作威作福?老子可是坏蛋
实际上是地方的文武官员都在小心翼翼管理和满足军队,最怕这些坏蛋一哄而起翻脸杀了他们就象朝廷担心地方官反叛自立一样。忧心忡忡想方设法加强控制坏蛋军队都总感觉不踏实呢,地方的文武哪还有心思玩联合造反自立
另外则是宋王朝对官员和士族太好了,简直是惯着,待遇太优厚,也把官员们整体有效治理成了懦弱贪图安逸享乐,贪脏枉法,这个有胆子,敢,造反,要操心和冒险打仗,要时刻忧心自己的脑袋,这就不是官员愿意的,哪怕是争当诸侯王不造反,地方官们事实上也享受着一方诸侯土皇帝的待遇,哪还折腾什么?
还有宋王朝叠梁架构极复杂的相互牵制的官场体制,这也极大限制了造反。权力分散,官府中有权干涉事的人太多,人心太杂,江山稳定的正常下都难以统一,搞造反?哪藏得住秘密?没怎么动呢,怕刚露出点意思就泄露了,被举报了,然后就完蛋了。地方文武主要官员又往往不是当地人,为个人私欲造反岂会得异地它乡人的信赖和拥护
那么,地方官府就会把心思放在继续当朝廷的忠臣现实安全的捞取”合法“利益上,没有三大寇这样的威胁的地方,正忙着到处搜寻和抓捕犯事的百姓问罪当各种刑期的苦力,卖给或转租给相关友好人氏家当佃户,或是用于官方开矿有利也出政绩这对军队也有好处,既能防止将士闲得生事,又能”练兵“和让将士个人尝点甜头,收买军心,地方官权力和性命有了军队保障,还能有效震慑和控制辖区几乎普遍的刁顽百姓一举多得。
包括朝廷也在热衷这么干。
只是大臣们心照不宣的先相互关照着为自家弄好劳力,暂时没提醒和催促皇帝下明文劳改新政策。
全国都是这样,阳谷县何能例外。
阳谷县令还是灾难前的那一位。
此县太爷是大宋最常见的那种官员,你说他坏,他感觉很冤枉,他没干什么人神共愤的坏事,甚至算得上是个有清名的官,但你若说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人好官,那又是不可能的,他就是个这时代标准的,也是最多最常见的混基层官场的读书人,在那位子上尽一下本县政务义务,同时为自己多捞点实惠,把自家家底尽量填厚实些,昧良心的事也没少干。
家国天下,先有家才有国嘛,先顾好自家才能有心有力为国为天下。这是儒教读书人普遍的心态。
但也正因为他没明显的恶迹才在狂潮中没被愤怒杀死,也没被卷走
对这位县令来说,景阳岗上有热衷吃人的猛虎,这根本不是事。他根本不关心这个。有虎有危险,你就避着走,别去景阳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