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这个时代,汉文明的将士们英勇打仗为的只是为了有饭吃和保护家乡家人,其次才是立功弄点很难得到的,难到九成九九的绝大多数人没可能指望得到的富贵只为能吃喝到喜欢的东西,这也可以是强军的军魂,人活着,世上还有什么比吃更重要的呢?军魂成因很复杂,未必一定要是什么信仰什么伟光正宏大的东西才能塑造出誓死不退的军队。
关键在于军队的领袖是不是值得将士们以命相随把将士的付出和阵亡只当纸面数字的统治者;用着时这个那个许诺鼓动,甚至大方给点甜头,用完了就甩一边不认账了的,至多给点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钱花的荣誉;缩在后边高喊弟兄们给我冲的什么信仰什么体制什么方法想塑造打不垮的铁血军魂也没用。
谁也不是傻子。糊弄人只能一次,一时。世上哪有永久好用的法子。总把别人当傻子使唤的人才是傻子
金军野人兵终于率先全面溃逃。
而号称打不垮的营寨下的女真本族军也顶不住了。
完颜翰鲁杀得心惊胆战,眼看部下骁勇的女真将士现出疲惫不堪越打越萎靡惊恐越打死的越快,终于死心了,再不自信凭女真之勇总能以少胜多化不利为胜利再次创造战场奇迹了,他转头急速寻找能杀出去的逃生路。
完颜阇母同样如此。
他本就胳膊中箭受伤,斩去箭杆,箭头还在肉里不断摩擦撕裂肌肉加重伤势,流血和疼痛很影响战斗力,若是战事顺利,胜利有望,亢奋紧张中还不觉得什么,可一陷入困境甚至绝境,没指望能胜利了,那伤势折磨就无法忍受了。
他在亲兵英勇忠心护卫下紧张分心急找出路,突然一眼看到营寨前侧孤零零立着一个人。他灰暗的眼睛顿时亮了。
此人必是神秘敌人的主帅。
他想都不想就钻空抄最近的路悄然摸向山坡上的那人,顾不上招呼亲兵相随。亲兵此时也顾不上追随,全陷入护主的苦战中。主人逃走了,亲兵的压力反而轻了,不必一味死战了
完颜阇母从一处陡坡掩饰偷袭窜上了营寨前,嘶哑如雷大吼一声,舞刀全力扑向那人。
那人戴着套脸帽子,看不到真面目,但长身玉立,一身利落也必暖和舒适的棕色皮装,背上背剑,外面还披着件宽大的羽绒服,静静立在无人厮杀的安静高处意态悠闲从容观战,也意味着对危险毫无戒备。
完颜阇母偷袭的就是这个,自信必能一击成功。
只要杀了或杀伤控制了此人,那么金军此战的失败就能挽回无论如何也得试试,冲得分外坚定有力果绝。
可是,那人闪眼察觉他如饿虎扑来,却似乎对他一笑,完颜阇母也转瞬猛杀到了,单刀凶悍劈去却就感觉持刀的手腕猛然被卡住一拉,脚下也被绊了一下,雄壮矫健的身躯不由自主就前跄飞起,随即肚腹就中了一脚,拉他手腕的手也同时松了,他前呛中斜趴在一米多高半空处的身躯顿时嗖得高飞了出去,飞飞飞顺山坡斜向下居然飞出上百米远,飞出了这片山体,跌向那片山崖外
胆大勇猛的完颜阇母在半空中看到尸横遍野的恐怖激战战场和死伤惨重陷入溃败的女真本族中脚的肚腹翻江倒海,痛还有许多说不清的滋味,此刻却都顾不得了,满心只有没着没落在半空趴着飞舞下山的恐惧,手脚不由自主乱抓乱蹬,似乎空中能突然神奇出现什么他可以幸运抓到和依靠的东西。
他飞去的那处断崖陡峭如刀切笔立,怕不有二十丈深,这摔下去哪有命在,吓得他在越来越快的急速下跌中不禁失声惊叫,露出丢人的也难免胆小怕死似乎转瞬,扑一声,再高的山崖也只几转眼就跌倒底了完颜阇母在积雪飞溅中吓得魂都飞了,潜意识里嚎叫一声:完了。却没有想像的剧痛、粉身碎骨,甚至连高崖坠落的可怕撞痛感都没怎么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