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寻衅生事是传统的敲诈勒索谋利手段和习气,一方是上京专门闹事打脸的,冲突是必然。
城门军匪试探着进攻捉拿赵岳,宿氏兄弟巴不得他们主动上来送死,两只戟斩开逼来的长枪,发狠就要趁势宰几个掂量掂量京军的斤两。
但,这帮城门军却是个个不傻,或是擅能趋利避害的老军小油子,或是惯于在为非作歹中观风进退的地痞恶棍,一看对手长戟削枪如切豆腐,锋利得吓人,稍沾上一点就得非死即伤,而且武力强悍,一戟扫过来,居然数个体格粗壮有力的弟兄震翻出去跌得狼狈,又显然不怕在京城杀人闯祸,巴不得他们围攻找死好顺手杀了,都不用指挥就统一的哗退远了
你们敢挑起事端行凶,但,是打是停就不是你们能说了算了。
宿良宿义齐齐冷笑一声,催马就反逼了上去,不趁势杀得这帮烂军屁滚尿流不敢不敢了,大爷我就不算英雄
城门洞里墙侧,有个军官正藏匿身形密切窥视着城外的局势。
他正是今日当值此门的主官都头。
领导自然是不用干活的,不会顶风受寒站桩守城门遭罪,那是手下要干的事要遭的罪。此前,他和其他当值的都头等主官一样正躲在城门不远的那座屋内暖和无聊地歇着,骤然得报赵老二来京了的惊人消息,意外之下却顿时喜出望外
别人无法从几乎一模一样的皮装蒙面五骑中区分认定到底哪个是赵老二,或赵老二到底是不是真敢来京了,这都头却一眼望去就差不多认准了。赵老二九成是真来了,不是大家想当然的五骑中间的那人,而正是前侧那挥鞭子打人的。
他不是新编入军并提拔起来当军官的黑帮老大什么的,本就是禁军,而且是个当兵有年头了的京军中比较典型的老军痞,以往惯能仗着这身军皮作恶刁难祸害百姓沾沾女人便宜或搞点油水花差花差。
当年,赵岳护母进京看望赵公廉顺便南下游玩,这都头正是把守城门刁难阻挡沧赵车队进京妄图敲诈好处的当值禁军之一。只是,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兵蛋子,因紧捧领导臭脚,是领导的得力跟班,在队中混得比较自在,但也因跟得领导行事太紧,当时很积极狗腿地跟着领导上去借搜查为名玩合法敲诈,结果荣幸地成了尝到赵岳鞭子滋味的先驱。
那鞭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事过多年,却至今在他的背上肩上还留着当时挨打留下的无法消除的鞭痕,每当脱了衣服,那扭曲如狰狞缠绕的毒蛇群一样的粗大复杂疤痕都会吓人一大跳,当时被抽得太狠了,鞭鞭抽得军服撕裂皮开肉绽,条条深可见骨,那钻心的剧痛滋味让他至今想起来都会情不自禁皱紧眉头嘶出声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倒霉当时
这些年过去了,他已经不记得赵岳长什么样了,但这条鞭子,他总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也忘不掉长近一丈(宋丈约2米4),短也短不了多少,棕黑色的某种坚韧兽皮编制,既粗又长,里面也不知夹着什么东西,鞭稍一段还带着刺钩,整条鞭子比寻常皮鞭重不少,而且极有弹性,非常便于灵活挥舞随意反击,而抽在人身上就可怕了。
他也记得当时还是小小少年的赵老二,与另一个岁数相当的少年,在当众鞭打教训他们城门禁军时是何等胆大嚣张
两个小小少年在马上肆意挥鞭行凶的身姿形象深深烙在他的心头,每每想起来就让他愤恨非常,又莫名畏惧。
当时,他的领导及和他一帮挨了痛抽的禁军们,伤养了好久才慢慢好了起来,这其间的伤痛折磨与耻辱痛到了灵魂。
但赵公廉是赵佶似乎当最喜欢的子侄晚辈一样宠信培养和维护的第一宠臣,人称皇帝身边的小相爷,一举一动几乎能代表皇帝的意志心思,事实上什么都能管到,隐形权力比当时真正的宰相枢密使这等最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