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粗手粗脚用石磨磨
郑居中吃着凉了就铁饼一样硬的玉米饼子,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就落泪了。
太粗糙了,咽一口拉嗓子。
再瞅瞅面前经过厨子仔细侍弄却仍然发着难闻味的发黑不知什么内容的腌菜,汤,就更恶心了,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不知道这就是赵佶本人怀怒故意恶心整治他,他也不认为是宠信他的皇帝所为。他可是整垮了沧赵家族对皇帝有大功的。他只认为,调来沧州的食粮如此糟糕是朝廷某些人在借机整治他,是朝中的权臣们集体抛弃了他,为朝中齐心协力帮助他郑居中整倒沧赵家族想从沧州发大财,他郑居中却没能做到默契的承诺,就遭受蓄意打击报复。
他确实引发了朝野共愤。
因为他毁掉了沧赵商务,也毁掉了整个沧州,让极想搜刮沧州大发财的朝野众臣豪强断了财源地彻底没什么可捞了。
这岂能不遭人恨?
整个沧州官府和驻军都在啃干硬的玉米饼子,不想吃恶心人的腌菜,汤,只有实在需要点菜的味道才能下饭才咬牙就着吃一点。
主将石符练在一点点咽着饼子皱眉,在叹惜,难受。
新来的推官在哭。
他是在蔡京下台后东京官场洗牌式的大调整中失了靠山而失势的京官,之一,本是正五品,够资格下放做州长了,却成了朝廷激烈政治内斗的倒霉蛋牺牲品,调到了沧州这当了推官,降为了七品,这已经够失意够倒霉了,结果却连吃口米饭就青菜的普通百姓待遇都成了奢望
沧州军则在骂娘,驻守边关的四千军则更是愤怒。
骂朝廷不体恤他们当兵辛苦凶险守边关,骂郑居中纯是老王八蛋尼妈的,人家赵公廉执政沧州时,军队米面各类时鲜蔬菜管造,还有时不时有肉,有汗鲜肉肥的大肉包子更有吃不尽的各式河鲜海鲜想想就让人直流口水,到了风度翩翩好一派高雅名士能臣的郑居中执掌沧州,军队就吃这个?
这菜,猪食吧?
不对。猪怕是也不吃这菜。这什么呀这个?黑得乎的一团团,这味先不说了,这也太咸了,这放了多少盐呐!
郑居中和府中剩存的几个家奴都不到该将领管理的军中去,自然不知道军队在骂他在恶毒诅咒他满门加祖宗十八代,他只在整天努力琢磨着怎么从沧州这个烂摊子中脱身回东京,不知道赵佶已经恶了他,抛弃了他,只是暂时利用他继续盯沧赵才没对他发作。
他还在指望皇帝会想念他的好而尽早解除他盯沧赵的任务,调他赶快回去陪王伴驾象以往那样说笑逗趣逛青楼
只是左想右想也没想出辙,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恩旨福音降临
郑居中实在无法忍受这种食物的折磨,等不急了,万般无奈就写信让京中的妻儿掏钱买大米蔬菜什么的运来应急。
谁知,东京也倒霉了。海盗敲诈
郑居中没盼来家人寄来的好吃的,却听到了噩耗皇宫都被勒索一空。他京城的家成了穷窟窿,老婆孩子差点乞丐了。
他蒙了
他在沧州起空地折腾,一心以为会踩在沧赵家族倒下的商务尸体上一跃成首屈一指的暴发户,结果却是两手空空,财没发着,还多了身罪孽和一堆仇家。万没成想,在京城豪华富裕的家也没了金银财宝依靠,比他还穷,没好日子了。
魂不守舍,梦游般茫然了数日,郑居中才恢复点神志。
家中奴仆听到他在屋子里的受伤野兽般咆哮,撕心裂肺般痛哭,疯子般痛骂该死的海盗,该死的沧赵,该死
在癫狂咒骂中,他无意识间把海盗和沧赵这两个行事风格、处世品格绝然不同的势力联系在了一起,倒是成了大宋官场中能把二者算一起的第一人。
只是,癫狂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