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得重和宝密圣被卞祥狂怒的气势吓得再不敢言语一声,生怕再多冒出个杂音也会激怒海盗凶性大发而不但放弃信誉大屠杀掉蓟州有大用的官员和骨干将校,也杀掉他们自己。
海盗军则忙着挨家挨户抢劫并顺手杀汉奸,没工夫消耗在多杀辽国人上。
辽人还是留着在抵抗女真中被金国杀金国虐待奴役吧。
省得杀多了无辜契丹人,削弱了辽国人口势力,反帮了金国的大忙,而且还会导致海盗国和契丹结下解不开的种族间深仇大恨。这种恨在骨头子里,就不方便日后海盗国吞并和快速同化吸引战后残存的辽国人口为统一民族。
历史早已证明,两个民族之间,如果一个民族整体在感情上仇视另一个,那么,必定很久甚至永远不可能真正融合。
这种恨不是具体针对那一个人,而是对其一族的刻骨痛恨与敌视。
就比如说华夏民族是世上最宽容大度的民族了,在对待投降的异族敌人上堪称高见亮节。但具体到你我他或许不恨某个倭人,甚至可能还喜欢他(她),但你会不恨倭族吗?
八年的野兽般肆意侵略屠杀,此前还有更久的侵略蚕食与各种敲诈勒索横行霸道草菅人命,如此民族死仇岂能忘记?
而你我他代表的就是整个民族的感情与意志。
民族间的恩容易随时间流逝而忘却,但仇恨却会基因一样一代代传下去,一旦被触痛了就可能猛烈爆发。
辽国此时还强大,女真的野兽兵锋还无法深入到辽国内地。辽人大多数虽然已经听说过女真野蛮可怕如野兽,但还没接触上,没直观的感受,还没落女真之手尝到非人虐待。等他们知道了那滋味、认识到女真的残暴之酷烈简直没人性,对女真发自骨子里既怕又极度仇恨,自然而然即使归顺雌伏于女真也不会是真心,不过是迫于金军兵锋罢了,有一机会就必定背叛和报复。而有了强烈对比,辽人才能意识到曾抢劫他们的海盗原来是那么好,深刻吸取教训就容易融入新国。
这是吞并与同化异族中可上升为整个民族感情与意志的严肃大问题,不可轻视。
但此刻蓟州城的辽人是暗暗极度痛恨海盗的。
因为,尽管海盗不乱杀乱毁,但满城正是洗劫进行时。
无论公产私产,马’甭管是宝马战马还是驽马、铁甲皮甲盔甲、武器、可当凶器的金属、钱财、布匹、皮衣毛皮、好衣服、药材一律抢劫得清洁溜溜的。物抢,人也抢。大夫、兽医、工匠海盗眼里的实用人才全抢,全家弄走。
满城的别人都遭洗劫了,耶律得重这位大王本人及豪华富有的家更不可避免。
府上的高明厨子、擅长养马的马夫、甭管是仆是主的大小美人甭管他她是不是忠心辽国或主人,全抢光。耶律得重身上的华贵盔甲和好衣也照样被扒下。其它的,别说是华贵被子窗帘貂皮大衣等用品,就连这位大王的精雕黄花梨大床、家中名贵木材的桌椅都不放过。
海盗不嬚这些东西搬来搬去的漂洋过海沉重麻烦。
反正也不用自己费劲。有充足的男女俘虏人手在凶狠看押下老实卖力装车搬运并一直弄到大河上的海盗船上。
此次战略就是狠狠洗劫辽国的财富,就是要让辽国权贵们过过苦难的日子好有意志和紧迫感对抗金国。
王府被洗劫一空。
卞祥放开了耶律得重的捆绑,请这位大王和宝密圣在王府客厅喝茶。
他悠然自在地说“野驴(耶律)大王,你可别心疼你的床。身为北方人,睡火炕多好啊,多舒坦。你说你要什么床啊?我们海盗生活在炎热的南方才需要床。您说是不是?”
“是你老母。”耶律得重嘴上不吱声,心里却暗骂,“北方人睡床就不对啦?我可是尊贵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