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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开道书生意气,生活在安稳内地,习惯了京城那种自觉高贵目空一切的一套,根本不了解边关人心,也不屑了解。而朝堂上象王开道这样的庸俗浮华一心钻权眼的官僚太多,所以边关人的苦难边军的强烈心理需求总被朝廷无视了。
这时,高继光打破了沉默,率先向赵公廉一抱拳,恭敬道“此一别,大帅请珍重,但愿后会有期。”
已自动成了此地最高长官的通判大人也立即行礼郑重道“尽孝,人之常情。没什么好说的。唯侯爷保重。”
不待赵公廉目光转过来有所回应,二人已经圈马径直带着亲卫和随从离开了。
围在这的军民不少的也立即跟着散了。有的还呼唤一声“大帅珍重啊。”
孟定国看看剩下的人一双双眼睛若有若无盯在自己身上,却也是郑重道别,而且是下马单膝行军礼道声大帅珍重。
赵公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但微点头。
孟定国不带犹豫地立即飞身上马,对众人大喝一声“大帅有事要离开一会儿沧北,那我们更应该守好清州以全大帅。”
吼完,策马也走了。
随即官员将士们轰隆隆转眼也走了。
只剩下个傻眼的王开道瞅瞅人走了个精光,身后空荡荡的顿时感觉一阵无助而惊恐,草草向赵公廉一抱拳也赶紧跑了,似乎生怕走晚了走慢了就会被赵公廉视为回家尽孝的阻碍而凶野粗暴的收拾了。
其小人小丑之态让花荣等更鄙视之。
赵公廉立即策马出城,行间侧头对花荣微声道“此人竟然是个人物。”
花荣当然知道赵公廉指在不是王开道。
他笑道“孟定国这个人臂力过人擅使双锤,当了京官虽说血性已失,但武艺还没拉下,没想到还有内秀。”
侯府一行人不是骑战马就是乘快车,出城后很快消失在南下的原野上。
王开道狼狈返回衙门途中则越想越窝囊,越想越不心甘。
他追上孟定国等人后,一同进了衙门就开始张合着御史言官那张大嘴发怒指责起诸将为何要放纵赵公廉。
孟定国却不理他,心烦着呐,忙着和皇帝派来的相关文武紧急商讨怎么应对下面的局面。
要赶紧向朝廷禀报此事。
要和高继光、通判大人两位主官商量很多事。
还有,要不要派信使快马去通知沧州军盯紧赵庄做好应变准备?
更重要的是,清州军这怕是奈何不了赵公廉,那么,要不要让不但和赵公廉没任何恩义感情干系还可能很仇视沧赵家族的沧州军在半道及时拦截和捉拿住赵公廉一家押往京城问罪?
正热烈议论却各抒己见照常不会迅速有个结论间,孟定国忽听亲信军丁惊慌来报“报,将军,诸位大人,不好啦,军营炸营了。”
“什么?”
孟定国惊得跳起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发生这种事。
“报将军,北大营将士突然一齐乱了。很多人嚷嚷什么大帅这样的官朝廷都容不下,大宋没指望了,再守在这当兵就是傻傻等着送死。抢了营中所有马匹,卷了钱粮铺盖等,全副武装弃营跑了,跑了怕是有七八成之多。守营将领根本不敢阻拦。况且带头跑的正是不少军官。”
孟定国倒吸一口冷气,双腿一软一下又跌坐下来。
他预料将士会有不良反应,却万万没料到会反应到如此可怕程度。
清州军在册的共有近三万将士,其中有一万二千分守在金锁关等边关城寨中。剩下的全屯在府城北大营以备灵活策应各方。
现在近两万将士叛逃了七八成,这是多少人?有钱粮,有战马,全副武装,这是多么可怕的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