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取豪夺发财,实际上是变相纵容儿子作恶的新任知县,万没料到这个突变,在好不容易谋来的县城正任官宝座上屁股还没坐热,满门的脑袋就搬家了。
县城的其他官吏以及和官府紧密勾结的豪强大户也一同遭殃。
往日对草民的骄横而日益肆无忌惮转眼变成了凄惨哀求与各种惨死。
铁匠军屠杀了县城,卷着丰厚的收获,追上家眷大部队,在大名府官兵反应不及时,一齐奔向东方,在快出大名府辖区时,途中意外遇到一伙山贼抢劫,抢方的首领够凶残却本事不济反被杀了,五七百部众光棍苦汉子反投靠了新主,一并逃到强盗的安乐窝青州来落脚求生。
这些光棍山贼都是家庭因各种原因破产遭难的,恨世道不公,愤世嫉俗,要报复社会,反正光棍一条,无牵无挂,只求活个痛快,只求报复祸害得过瘾,活到哪算哪,所以不去想明天,不琢磨长远出路,没象许多其他绝望困苦的人那样跑去海边谋求投海外得传说的美好新生活。
铁了心留在国内报复大宋,却不意味着就死待在本地这山寨等死。
自驱赶强盗形成强盗大军祸害山东后,梁中书就一直坚持严打辖区山贼,既不享受政绩与平安,也为从强盗手中间接搜刮到民间财富,现时还能练兵。他打得好算盘。
但大名府确实已经成了不适合强盗生存的禁区。
这伙强盗因为在辖区边缘,属于大名府与博州交界的类似两不管山区,又做流寇,才形成。
他们死了首领,失去主心骨,需要新领导,又从史家父子那知道大名府必会派兵过来追杀,顺路清剿山寨自是必然。小小山寨哪经得起大名府的正规大军围剿,既立不得脚了也就踊着走。
铁匠村因为需要拉铁矿石和煤炭,骡马大车也多,几乎家家都有。这给逃亡之旅了极大便利。
史家父子和铁匠们万万没料到,自己精心打制收藏,平常用于习武玩耍也兼防备被不良客户侵犯的精品盔甲武器,以及苦学的一身武艺,有一天居然不是用于对付社会上的暴徒强寇,而是用在了官兵和官府身上,也没料到一村团结合作友爱共存,会是团结一致反抗官兵的有利条件,更没想到用于拉矿石煤炭谋生的车辆会成为逃避官兵追捕的有利工具。
事实无常,果然难料。
认识到的是,金镶玉繁荣兴盛的大宋,原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已腐烂至斯。
张屠、孙柜想起岳父的遗愿,不禁叹惜挠头。
这好好的生意突然就败了,好好的日子突然就断了,好好的遗愿计划突然就这么完了。
成了杀官的反贼,朝廷的通缉犯,再有钱,又怎么体面风光地去沧赵还钱给本家叔叔?
转念又想大宋成这样了,烂了,贪官污吏遍地只顾害民,钱管家叔叔和沧赵一体,肯定坚坚定不移跟着主家走。可只一个文成侯再能干再忠心报国,又有什么用?文成侯很厉害,或者说是太厉害了,会不会有一天带兵屠杀我们这样的受害不得不造反的难民呢?
乱纷纷的纠结中,铁匠军为快速逃离官兵堵截追杀,借骡马之利,几乎日夜不停地赶路,幸运的是一路抢了遇到的恶霸地主大户,收获颇丰,真是解恨痛快,却也没被大名府的兵追上,也没被博州军截杀,相当顺利地逃到了青州。
他们不知道的是,前面刚刚发生过宋江带蛇角岭叛军大杀大抢淄州并严重威胁到博州的事,博州官员们都吓坏了,要军队严守府城,哪敢分兵四处清剿强盗山贼。尤其是过境的大股山贼。
对这股来自大名府的数千凶悍强盗大部队,博州官员一听说了,就无不脸色大变,都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初强盗军冲州破府横扫山东杀得官僚人头滚滚灭门财产抢尽的恐怖情景,极度怀疑这次又是梁中书那厮为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