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的名声,那么高的名望,为的还是大宋长远根本利益,不是为私利,却还不是被皇帝一道旨意就那么苍老了、那么沮丧疲惫了,也贬斥到西北边关喝风吃沙子抵抗野蛮西夏,日夜冒险焦心,最后窝囊委屈劳累而死?
范仲淹功劳那么大,那么得百姓爱戴,可后人能得到什么?范家的后裔近安在?
多少年没听说了,或许昔日赫赫有名的当代活圣人之家,早衰败穷困潦倒死绝了。有谁还记着范家功勋恩德关心着?从皇帝到官僚早忘了大宋曾经有这么一户仁德典范人家。
这是近在眼前的例子呀。
可笑土包子沧赵家族看不透政治本质,并没有吸取教训掌握玩政治的精髓,以仁德忠勇起家,却幼稚地想仍以此光大门楣泽及子孙,近二十年向皇帝和大宋贡献了无数利益与智慧心血,极大影响和改变了大宋政治经济教育民生等方方面面。是赢得了天下百姓的赞颂爱戴,甚至名动异域,让异国敌人都心生敬意感佩,但结局只怕比范老子一家更惨,更成为又一例为官者需知的反而政治教材典范。
郑居中和石府练自得深通为官精髓鄙视沧赵的同时,细想此事件,又不禁脊背泛凉意,心口冒冷汗。
赵公廉如此罕见的高才,沧赵家族对国家如此大贡献,却只因为一道暗含怨气的辞职奏折,皇帝说翻脸无情就翻脸布置下死手……
“啧,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帝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二人在心里都发出无声的感叹,生出警惕。
因为这个警示,郑居中原来盘算的掐死沧赵商务,斩断沧赵对沧州的政治影响与控制,满足皇帝心思,然后功成圆满返回京城任枢密使高位,继续享受京城繁华的计划有了点改变,对升官仍热切却对当大宋总司令不那么热心了。
如今,大宋盗贼四起,大江南北山寨林立,更有田虎、王庆这两悍贼公然举旗造反裂土称王,兵多将广,个个凶悍,势力了得,官军难以剿灭它不说,还且战且败,陷落数座州府,二贼势力已成,很难对付。
西军自上次大败,一下折损十万精锐,也证明已经开始没落,不复往日骁勇善战,在夏贼咄咄逼人不断袭扰下,能守好西北就不错了,根本抽不出兵力来铲除国内的这两股强贼。
而北军战斗力本就不太强,又面临着被女真逼得要发疯的辽军的时刻犯境掠夺弥补财富物资的威胁和以兵威对大宋施压警告,连折家军都不断在辽军犯边中吃憋,何况是其他北边防军队。辽国更处心积虑要报复沧赵带给他们的伤害与损失
啧,大宋表面看似平稳繁荣,实则内外交困,都有大险大难事。
这种局面下,谁当枢密使,谁只怕是在火上烤。那滋味只怕不是享受权势荣耀的快感,而是度日如年的煎熬。
想透了,郑居中越发淡漠了那个最高军权位子。
皇帝还要用赵公廉,这段时间反而不能再整治得罪沧赵了,得收起爪牙蓄势,到时好发致命一击,结清所有羞辱。现在要干的是利用当政沧州的宝贵时机努力捞够钱财,富及子孙,回京当个皇帝宠臣富贵清闲官,不当官了也能逍遥滋润活着,这方为上策。
石符练自知才能有限,对仕途没很高期望,心思也放在捞钱上。在地方捞够了钱,再着机回京城升个官悠然自得享福。
由此,二人一拍即合,越发狼狈为奸。
让二人痛苦的是,他们最寄予发横财希望的海外来走私,这几个月居然没有了,任他们望眼欲穿,海面也连个走私船影都不见。
沧赵海军正忙着半岛移民,没工夫海贸。大宋人不知道这个。郑、石二人只能瞎猜,失望、日夜干巴巴渴盼。
外面一时看不到希望,也许从此再没有走私船到来。那对内?
郑居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