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明显感受到了大礼堂中弥漫的这种强烈的草莽义气夹杂着悲壮豪迈的气氛。
他笑了,默默扫视一张张热血沸腾的脸,一双双灼热疯狂的眼神。
无论你本质是凶残强盗、刁顽小偷,还是曾经的乡野恶霸,富贵不失血性,翻身不忘本就好。
但在这种昂扬氛围中,大礼堂中仍然夹杂着不和谐的嬉笑。
他的目光落在中列中排较靠前的一个方位,突然变脸冷声喝问“李宝民、王鹏涛,你们觉得帝国最高统帅部的决议很可笑?”
被点名的两人一个穿着盔甲,一个却是军官的常服仪装,分属意见对立的两派,都是统领一营兵马的主将,都是和沧赵家族有紧密关系的人,李宝民是赵岳堂兄赵信正妻的兄弟,王鹏涛则是沧赵家早期收养培养长大的孤儿,都武艺不凡颇有才干,才成为主将级大将。
这二人对高丽战事虽然意见相左,兵种不同,但脾气相投,关系很好,开会坐在一起。
刚才众将踊跃请战时,他们也掺和了一把,然后坐下继续散漫无所谓地说笑嬉戏嘲弄,正私语窃笑得开心,万没料到一直无视台下杂音小动作的赵岳会突然对他们发难。
听到喝问,二人不禁愣住了。
嘲弄笑意没来得及收敛还挂在脸上,和内心还散漫不在乎面上却愣怔一结合,构成诡异表情。
但他们坐得较靠前,眼神也好,能察觉到赵岳眼中的冷漠,这才一惊呐呐地站起来。
大礼堂中上千双眼睛一瞬间都盯到二人身上,看得二人尴尬局促无比。
赵岳盯着二人,语气温和了些又说“看你们之前的神态行为,既嘲笑决议,不屑我的主持,想必你二人有什么更好的主张更强的能力,那就上前来,不妨给大家演示一下。”
二将听了这话,第一时间只感觉一股恐惧窜上心头,寒毛倒立,胆战心惊,但转念想到自己和沧赵家的关系,再琢磨着赵岳的语气,紧张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下不少。
王鹏涛整整军装,大着胆子无赖道“禀报亲王,俺们”
赵岳却没容他说下去,淡漠道“怎么?你们是要我第二遍请你们出来?”
二将感觉不妙,面面相觑后无奈出列,磨磨蹭蹭走向讲台前,恭谨对赵岳而立,面现哀求。
赵岳却扫视别处,又淡淡道“不认同决议,有更高明意见的,不要在下面议论,请自觉也到前面来说说。这才是负责任的态度。”
但风雨甚至可能是雷暴要来,这关头上谁会傻乎乎地站出来表明自己也是不正经的那个?
之前散漫嬉戏的军官一个个都正经八百坐着,仿佛之前搞小动作的与他无关。他们就不信了。这么大的礼堂,这么多的人存在,普济亲王再聪明再神奇,还能记住每个不尊敬他的人。
赵岳静静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又温和地提醒一句“真没人主动站出来?”
这会儿,大礼堂又死寂一样的寂静。
赵岳又等了一会儿,仍然无人挺身而出。
他失望地伸指敲敲话筒,发出嘭嘭的电音,然后说“不愿意主动,那请你好了。”
话音未落,一直静静站在大门出口附近灰暗中的王念经就按刀大步走进礼堂,径直到李宝民、王鹏涛所坐位置,对二人各自的一个副将冷冷道“殿下有令,二位请吧。”
这两副将是紧跟各自主将的,俗称同党或一丘之貉,之前捧着主将嬉闹得开心,事发原本暗暗希望能蒙混过关,到了此时只能硬头皮站起来,乖乖去了主将身边。
王念经一动,门口同站的几个赵岳的侍卫也动了,分头请人。
这时,礼堂侧室的几个门一开,也涌进些官兵一伙分头请人。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