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和何玄通一左一右陪着赵岳闲扯着进镇子,陈飞有心说起宿家抢马的事,准确的说是寇州这几年的官府烂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种事的现实含义在人间有了阶级划分就一直在生动上演着,成为后世人闲聊扯蛋发泄不平时的话题之一。
眼下最典型最形象的例子就是文官之首蔡家与武官魁首高家。(大宋军首长枢密使是文官。)
蔡京当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首相,他的儿子凡成年的基本都做了官,捧上了铁饭碗,加上女婿和各种亲戚至少有近十人做到了封疆大吏,这还不算数量庞大的门生故吏,蔡京权倾朝野不是说说的。
而高俅家也大致如此。
只是他家族小,没几个男丁,暴发户底蕴太差,歪才突出,正经方面没人才,他自己又生不出孩子,没老蔡的强大繁殖力,所以比不了老蔡帮子。
道君皇帝对高俅的宠爱与基情够持久够让人惊叹,能照顾的都照顾,不能的也尽量照顾。
由此,高俅比较出色的堂兄弟高廉、高封都成了威服一方的大员。
寇州知府叫做高让,是高俅的同族兄弟,为人贪鄙,本领平常,要是正常考进士,再给他八辈子时间也没戏,但在高家一族锉子里拔大个也算是难得的人才了,和高廉关系又好,高俅眼看家族中无人可用,就把高让也顶上去混成要员做羽翼。
这三歪瓜劣枣兄弟能做到封疆大吏已经是皇恩浩荡,绝无可能位列朝堂丢人现眼,官做到顶了,在地方的任务自然不是治国安民维护和平,只剩下敛财和享乐。
寇州农业不强,工商业不发达,普通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摔八瓣地干也穷得掉腚,再怎么刮又能弄到多少油水?
象宿家这样的商业大户自然成了高让眼里的大肥羊,高让恨不能一口吞了。原想着也是分分钟就能让宿家破产。
但宿家居然是沧赵的代理商。
你可不要小看代理商这三字代表的含义。
大宋有权有势的家族眼红商利,想转卖沧赵产品发横财,赵公廉不想满朝树敌,自然不能不给面子。这种牛哄哄商家专拿最紧俏的货,必定卖高价,面对的是不差钱的客户群,价能卖多高卖多高。
沧赵商务需要这股推销力量卖奢侈品获取暴利,可以根据各家幕后的主人对沧赵的政治表现,暗中或宽或卡供货量却管不了终端售价,没法标准化管理。对这些关系户,代理不代理一说根本不成立。
沧赵最初设立并一年年筛选认定的代理商都是民间无官宦背景,又能坚持沧赵商务规则的。
这些人销售了沧赵花样繁多的海量中低价商品,利己利国利民,传播维护了沧赵正能量形象,做得好的也得到沧赵政治势力的维护。说直白了,这伙分散各地的势力集团是沧赵的外围势力。
宿家虽然从未向沧赵求助,却有这层扎手背景。
高让当上本地知府时,赵公廉已经势成,绝对有能力和高让的靠山哥掰腕子刚硬。
高俅是地痞无赖出身,能当高官自有过人之处,行事足够滑头,在朝中仗着官家恩宠做着超然派,朝中大拿只要不刁难他,没巨大好处,他谁也不得罪,更不会得罪强势崛起前途无量,关系又‘不错’的文成侯。
因这层关系,高让虽贪婪狂妄,却没敢直接照宿大户下手。
他不直接强吞,身披伟光正的官府背景,执掌暴力机器,有的是其它整治人的阴暗手段。宿大户在寇州想安稳过日子,就得有眼色懂事。
大把孝敬少不了。
宿大户看出高让眼珠子是红的欲壑难填,为保住辛苦积累的家财不被各种正当借口一口口吞掉,只得另打主意。
陈飞原本是寇州军副将,武艺高强,打仗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