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扫视弟兄们一张张沮丧绝望扭曲的脸,知道不能放任颓丧,起身凝气大喝道“弟兄们,咱们胜了。”
他突兀的吼声打断了山贼的悲愤情绪。一双双眼睛望过来。
孙安扫视大家,大声道“夏贼最精锐的铁甲骑兵,牛哄哄的西军奈何不了,辽皇卫队皮室军制不了,却死在咱们手上。咱们是英雄,是汉人的骄傲。英雄该有英雄的意志血性。象娘们一样哭天抹泪象什么样子?”
众贼多是西军刺头,最爱面子,听了这话顿时眼闪自豪,精神不少。
孙安看到反应,知道说对了路,又喊道“谁说弟兄们死的不值?弟兄们的义勇感天动地,自有上苍回报。”
他一指正埋头治伤的赵岳大喝道“这位无敌的恩人助咱们打胜了这一仗,也将带给弟兄们崭新的前程。”
愤怒的大胡子四将和或低头或瞅天发呆的四员勇猛小将,及众山贼都不禁齐刷刷看向赵岳。
这时他们才想起,在悲痛欲绝中居然忘了感谢这支扭转乾坤的小队。
看赵岳并没有表明身份之意只是继续抓紧时间治伤员,孙安又大声道“有恩人在,咱们以后不当山贼了。我们会有新生活。战死的弟兄遗憾地看不到这一天了。我们活着的要代死的弟兄在新战场上杀个痛快,活个威风凛凛,活个够本。”
“对,他娘的,咱们要杀个够本,活个够本,否则对不起死去的弟兄们。”
颓丧扭曲的士气在此起彼伏的嘶吼声中迅速得到纠正和恢复。
赵岳微笑着扫了孙安一眼此人果然是大将之才。
处理了伤势,山贼开始打扫战场,掩埋战友的尸体。
山中到处是石头,无法挖坑,只好把战友尸体堆入附近的一个大坑,三千多具英雄躯把这个大坑快堆满了,赵岳的五位侍卫也在其中,让众人又是一阵悲痛,哭着用石头盖上尸堆防止野兽扒食,用泥铺好,最后堆石为供插草为香集体祭拜,祝愿弟兄们好走,一路往升极乐。
侍卫们都是沧赵收养的孤儿。这十几人从小就被挑出来编为一队陪养,一起练武,一起成长,一起成为赵岳的卫队一部,相互照顾扶持,战场共担风险,感情比亲兄弟更盛几分,是真正的生死兄弟,这些年随赵岳南征北闯从未折损一人,个个心中自豪对未来充满美好期待,不想今天一下就战死一小半。活着的侍卫跪在坟前念叨着往事哭得伤感。侍卫长王念经紧闭着嘴,却也热泪滚滚。
赵岳压制住难受,对孙安低沉说“英雄的血不能白流。这里会设立石牌,记载英雄的事迹贡献,后人要在此纪念英雄接受教育。”
大胡子四将已从孙安那得知赵岳的真实底细,听到这承诺,不禁擦擦眼睛,露出一丝欣慰。
他们四个在此为寇,结拜为只求同日死的异姓兄弟,号称金银铜铁四大天王,凶威震四方,却是正经西军将门出身,个个承家教精通军旅,骑马射箭舞刀弄枪带兵作战样样是好手。
只因父兄亲朋好友等在西军内部的残酷权力倾扎中,被战场当炮灰、当巡哨遇敌群等借刀杀人阴谋,和寻事问罪等手段先后弄死。他们四个长大了,正准备象父兄那样从军,遭遇此灾,愤而带幸存的家人及亲朋好友的悲惨家眷在崆峒山安家立寨,并招揽西军逃兵
虽然成了贼寇,但祖父辈以热血生命树立的光荣传统一日未敢忘怀。他们为避免玷污先祖英名,不以真实姓名为寇,只以遮天、漫天、平天、定天四大天王为号令。
老种经略虽不确知这伙贼寇的四个首脑到底是谁,但从得报的山贼行事方式风格猜测出必与西军有密切关系。
他是西军骨干将门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身在高位,对西军的一切了如指掌,很容易判断出这伙山贼必定是在西军遭遇不公而反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