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却重启藏在赵岳心底的绵羊梦魇。
冲天怒火压在他心理。
当哥哥再次为儒腐思想找赵岳理论,好心想开导教育幼弟要忠君爱国敬孔圣之类的,一直不理哥哥的赵岳这次一时没控制住,猛烈暴发了。
奶奶的屋里。
微笑沉默的赵岳瞪着寄予厚望的哥哥,听着微言大义喋喋不休,突然收了笑脸,淡漠道“拜托,请说人话。你说的那些,小弟怎么听不懂。”
赵廉一滞,瞬间涨红了脸,气得不轻。
忠孝义悌礼智信仁是他信守的做人原则。
弟弟对哥哥不敬,甚至污辱,违背他信守的原则,这是他不能容忍的。可同样也拘于此。弟弟太小了。哪怕弟弟真是神童,有超人的智慧,其实什么都懂。赵廉也不会失去信守的风范和友爱宽容。
骂不得,打不得,赵廉无奈地看看奶奶和母亲。可两位至亲长辈却自顾有说有笑,似乎根本不关心两兄弟的矛盾。
怒火出笼的赵岳毒舌症发作,可不管哥哥多羞恼无奈,也不管哥哥对他是真的一片真诚关爱,又指指面前摇头摆尾和他玩耍的看家狗旺财,冷冷问“哥哥,你看狗狗饿了,你念诗讲大道理给它听,它为嘛仍叫唤要吃的?”
“你”
赵廉的脸更红了,觉得弟弟在诡辩,却一时找不到有力理由反驳批评。
虽然天生具备政治敏感和一些必要政治素质,但和那些老辣不要脸的高官大儒相比,他的火候还差得远。
赵岳不理哥哥的窝火,伸手把一块肉骨头扔给狗狗,淡漠道“你看,它为嘛不叫了?”
你还来劲了你?
赵廉压压火,努力保持风度,和颜悦色道“小弟,你说的和我说的,能是一码事?”
赵岳立马冲来“我说的你不懂啊?”
“哥哥不是要当忠君爱国爱民的好官么?那我这么跟你说吧。”
“从古至今,平民百姓关心什么?”
这个答案简单。
赵廉张嘴想说,却又吞了回去,反问弟弟“你说关心什么?”
他不想被再带沟里去。
赵岳摸着欢快吃肉的狗狗,声音又恢复淡漠“当然只有两样,吃和性。”
“吃为生存。性为延续。这是生命本能。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哥哥以为人能说话就不是动物了?人和动物没有本质区别。”
不等哥哥反驳这种“奇谈怪论”,赵岳拍拍小手上的狗毛,跳下椅子,走到门口,拉开门,望着门外飘飘扬扬的大雪,轻轻叹惜道“家园被毁,不知正有多少灾民在寒风暴雪中哀伤哭嚎丧亲失友衣食无着。”
扭头看看哥哥“哥哥怎么不用孔圣微言大义去救助他们?你所忠的君、敬重的高尚大儒怎么没顶风冒雪去帮助灾民?他们家宽敞得很,粮食衣服多得很,怎么不把供养他们的灾民领家照顾?”
赵廉尴尬了,脸更红,无言以对。赵岳却愤怒了。
“爹爹刘伯伯他们带人冒严寒在收养孤儿寡母,在安排灾民住进崔家堡,在帮助建避雪窝棚,在努力送衣供粮送盐甚至送碗筷。而这一切能力是我带来的,是全体庄民,包括奶奶们和母亲的血汗换来的。”
“你喋喋不休的东西有什么用?你的忠君爱国爱民之心之愿有什么用?不依赖家里支持,你能为这个世界做什么?”
“教人饿着肚子学之乎者也,空守节操?”
“你所学的一套套怎么说都有理,难以反驳的车轱辘话。你眼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圣人和微言大义,就是天地至理?”
“它是政治哲学,社会哲学,还是科技哲学?能指导社会进步、社会公平、民生幸福,还是能富国强兵安定世界?它有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