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族长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和身边的兄弟子侄争相演绎着“奔跑吧,兄弟”,可惜没人欣赏喝彩,还为自己同样自私没有担当努力找理由“瞧瞧这群废物吧,能指望哪个?沧州这一支还得靠俺执掌支撑,俺得保重自己。为了家族,不能轻易牺牲啊!”
眼看着就要跑到出口,胜利在望了。
骤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崔族长的心猛然一沉,更拼命地前逃,还不忘恨要不是那几头只知贪吃享受,只长肉不长脑子的肥猪行动太迟缓,机关口早闭紧不留踪迹了。要不是这些胆小废物不肯断后截杀,哪会被敌人追杀上来
童刚一行听到前方的跑步声和惊呼,个个喜出望外,发力急赶,很快把七八个崔家大男人拦下。
没空细察这些都是什么人物,童刚也不认识崔族长,留下六个兄弟整治,自己带三兄弟脚步片刻不停,继续向前追击。
崔家一些猪在惊恐抵抗中还纳闷俺们在这呢,你还赶个甚?
崔族长却神色更加黯然沮丧这伙人,这是不打算放过崔家一个人呐。
他们到底是什么势力?
宋军?
不象。更不可能。崔家在朝中、衙门、边军中都有眼线。若有行动,不可能崔家没丝毫察觉。
流窜,甚至特意来抢掠崔家的海盗?
照这伙人的凶悍疯狂劲,这个有可能。就是不知哪一股吃了熊心豹子胆。
想了一圈,他猛然想到另一个不可能的可能辽军。
不错,崔家和辽国是一伙,俺还有不小的官身,兄弟子侄也多有官职。可说到本质,脚踏两只船的崔家对辽仍是外人。俺家一煽动抢掠赵家,指不定就提醒启动了辽军某些人的贪欲弦,于是他们趁此次南下,乔装打扮,悄悄潜入,突然袭击,也就有了眼下崔家的悲哀。
想想敌人强大到恐怖,只有正规军——西夏或契丹精锐才有此实力,崔族长越想越觉得可能,心越发沉沦到底。
三股岔道,分向三个出口,三个逃生机会。古老大族考虑得周到。
童刚片刻追到一座铁门前,没了去路。
仔细看看上面的铜锁还挺新,但门上有蜘蛛网,显然无人从此门逃脱。他稍稍松口气,又仔细检查了周围的确再没有假墙出路,立即带队回返。
和另两股弟兄汇合,童刚瞅瞅他们抓获的近二十个家伙,低低一问带队兄弟,再殴打吓唬审问崔家人,秘道仅此一条,还是上三四代时修的,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
呼——
总算没辜负小主人的重托。
崔家大院,战斗已经结束。
这里的上百男仆平时仗着主家势力为虎作伥惯了,没一个好东西,全诛。
丫环和崔家小姐(成年的都出嫁了),不老实的,当场杀掉。老实的都赶到一处大屋子关着。崔家妻妾和幼童则关在另一处审讯。
死伤了兄弟的队员们悲痛中变得心狠手辣,血战杀气正盛,再想着小主人关于道魔区别的提醒,整个过程都硬着心肠,凡有反抗者,不论男女老少,决不容情。
天下的好人子女,每年甚至每天不知惨死多少呢,谁有工夫怜惜在乎死敌恶人的?
没见面就一刀,已经是俺们仁慈了。
深夜睡不着的赵岳也被陪着的母亲问这个问题。
“三郎,难道真要把崔家的无知孩童也杀掉?”
到底是良善农家妇女,不是磨出来逼出来的狠毒武女皇,不是为大局可以牺牲一切的政治家,更不是血战沙场的凶野军人,和恶人有本质区别,即使对敌人的幼小子女,张倚慧也难以硬起心一并除掉。
赵岳啧啧嘴,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
他也知道母亲在心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