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迷宫沙盘……

各种幻象接踵而至，令人目眩神迷。

这时候，

最好的办法，是不闻不问，不妄不望，让脑中空灵，闷头前冲。

但姜歌觉得没必要。

“咄。”

一声轻喝。

神桥玄眼，紫瞳龙目，窥破虚妄！

任由眼前景象变化，幻明幻灭，落在姜歌眼中，这一切的花里胡哨，都化作本源。

低头看去，便可见无数复杂的符文符印，似流水一般，来回穿梭。

“咦？”

姜歌错愕出声。

阵法一道，博大精深。

姜歌能通过铭纹术法，溯本求源，布置一些简单的结界、窥破虚妄。

但……

似眼前这般，一切的一切，都清晰无比，如同自己亲手布置……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其中的差距，就像是会做数学题，和会出数学试卷一般，有云泥之别。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

姜歌心头一动，身形一闪间，便已经消失在原地。

脚步，

渐渐急促，渐渐沉重。

姜歌瞪大眼，他穿越幻象，他拨开迷雾。

云翻雾涌，独步间，一重重景象幻明幻灭，从一开始的迷宫、沙盘，渐渐化作了人。

一群人。

白大褂，赤红心。

“听说了么，庚子鼠年，楚地大疫，皆无车舟，举城闭户。”

“听说了，师父怎么说？”

“他说，如无必要，不要去楚地。”

“师父他人呢？”

“去了楚地。”

“……”那人默了默，哽咽道：“师父老了。”

“我知道，所以我们打算一起走一趟生死关。”

“凭我们？”

“凭我们。”一位青年背起药箱：“乱世人不如狗，是师父救我命，授我业。”

“我们有什么？”

“自有白衣三十万，疫魔见我需折腰！”

“师兄！”

“嗯？”

“算我一个！”

“一起走，去支援师父！”

一个个青年、少年，如同当年下山的丹师兜一般，背起药箱、提起丹炉。

历史仿佛重演。

不同的是。

当年的丹师兜，只是一个人。

而今，丹师兜身后，却多了千千万万个人，多了一颗颗滚烫的心，多了一个……家。

没有神的光环，他们生而平凡。

哪有什么白衣天使啊，

只不过是一群孩子换了一身衣服。

学着前辈的样子，

治病救人和死神抢人罢了。

一个个鲜活的面孔，音容笑貌，在姜歌眼前浮现。

不……要……去……

姜歌突然很想开口，很想咆哮。

他不知道历史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历史遗忘了什么。

时至今日，

关于丹师兜的一切人和事，都被彻底抹去！

无人记得，无人记得！

他们之中，有的人，注定回不来了。

姜歌打开直播间，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那句话，他说不出口。

那句话，是对英雄的侮辱。

今天的直播间，格外安静。

2020.04.04

清明时节，

这一天不是为了让我们无聊致死，而是为了让我们活得明白。

只有刻骨铭记，才不算失去。

姜歌胸膛滚烫，谁又能想到，这千机幻阵塔第一层，竟然是以丹术成异、光怪陆离？

整个第一层，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