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庄子里的百姓甚至显得比往日还要忙碌,犁地、分地垄,洒种子、施肥,甚至还要提着水桶的浇水……
庄户人家一刻不得闲,前后忙活了差不多十来天,总算是把上千斤大白菜的种子种到了地里。
八月十五前后的几场不大不小的雨水,倒也省下了不少功夫,很快地里的白菜嫩芽都变成了拳头大的菜团,路过的人瞧着地上种着的白菜,纷纷好奇打听着,到最后在庄户的口中成了“新来的庄主不知农时硬要种菜”之类的话语。
反正一句话,几乎没有人看好这地里的白菜,不过对于庄里的佃户、庄奴来说,他们自觉过了一个好年,毕竟每家每户都换来少则三四两多则五六两银子。这笔意外的“横财”倒是让他们家家户户宽松了许,银子很快就变成了布匹,一时间这庄头墙角,到处都能看到妇人们拿着针线在那为男人孩子缝着新衣裳
“哟,这不是王家妹子,来,过来坐会,你的手艺巧,来给我瞧瞧这衣裳裁的可对……”
缝着衣裳的妇人一瞧着王氏过来了,立即热情的招呼着,不过脸上的笑意却和往常不一样。
“李嫂子,你的手艺那要我来瞧,你先忙着,我先回家了。”
“哟,王家妹子过来坐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孙嫂子,瞧你说的,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别人闲着能换银子,有人闲着却搁那糟蹋了……”
几个妇人这么一说,让王氏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勉强笑了几句,便匆匆回了家,回到家中看着院里正修理着农具的男人,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小喜,你这是咋了?”
“他爹,你说说,庄主起哄,你非跟着瞎起啥哄?人家家大业大的,就是赔上一季又有啥,你倒好,非得跟着起哄种什么白菜,这种菜种就是了,一种就是几十亩,你当真以为那菜能放那么多长时间?白菜,白菜,你就搂着白菜过日子吧……”
正干着活的王得功一听,便咧嘴敢笑笑道。
“又听那些娘们瞎白话了?”
“什么叫瞎白话,你瞧瞧人家,干一样的活,谁家不是白得了几两银子,现在家家户户都在那做新衣裳,你呢,你倒好,领几斤种子,自己种上了,这瞧着,今年过年你和虎头、虎柱他们就穿白菜帮子得了。你个憨货。”
媳妇的骂声,并没让王得功恼火,他只是憨厚的笑着,
“给你说,俺是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俺就知道,施同知一瞧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肯定比俺懂得多,当年俺爹在世的时候,为啥在这里种着地,还到邻主的孙老爷做长工?不就因为一样的田,孙老爷家的总比人家多打一斗多。俺爹足足干了五年,才知道为啥。”
“不就是学个选种子嘛,瞧把你给得瑟的。五年的功夫,就学了这……”
“就学了个这咋了?咱家那年不比人家多打几石小米高梁,一年是几石,这二十几年多打了多少?凭的是啥?不就是凭这个,小喜我告诉你,俺爹说过,种地跟着村里的大户肯定没错,人家不单会看农时,还知道咋种,施同知是庄头,你说人家要是没有把握,会拿几千亩地几百两银子在那里瞎白话?”
瞧着模样颇为憨厚的王得功咧着嘴,嘿嘿的笑着。
“你瞧庄子里人,都搁那笑话东家,我敢说,等到了冬天,有了收成,到时候,就没一个能笑出来的了,你就别听那些婆娘瞎白话了,就往下瞧着吧……”
对于庄子里的家长里短的,施奕文并不怎么关心,作为新扎庄主的他来说,如何整治这几千亩地才是最重要的。在别人忙活着种大白菜的时候,他也没有闲下来,一边骑着马在地头上转悠,一边拿着工具测量地势高低,很快一份地图就绘制了出来,甚至还特意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