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山这事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溶家已无半分军权,这些年朝堂又十分热闹,因而无人有闲心去追踪溶桑桑这个无关紧要的小郡主罢了。
裕盆江沿途码头,雨楼的人注意到了这艘奇怪的船。
其他船只三两天会靠岸补给,可这船一路往南,从未停歇。
雨楼的小船尾随在昭月公主大船身后,可那大船甲板上看不到一个人影,仿佛这是一艘幽灵船一般。
寿康宫一个静谧的小院内,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坐在屋前倒坐上,她一脸安详和蔼,眼中有希翼之色煽动。
“昭月一直是这宫里最聪明的孩子。我做不到的事,她定能做到。”
这妇人一身深蓝色衣裙,相貌平平,却很容易给人亲近之感。
右河郡沧州城内,人流熙熙攘攘,溶桑桑和青松穿行其中,偶尔在粮铺和木炭摊子前驻足。
溶家已连续囤粮三四年,这城中大大小小的米粮铺子有三分之一属于溶家。
陌山形势危急,全国各地粮价都有所上浮,右河粮价还算稳定。
右河周边几郡本就是西宁产粮大郡,这几年风调雨顺粮食产量颇丰。
再说陌山离右河太远了,一个在西宁北端,一个在西宁南段。
在百姓看来,陌山对立局势再危急也不关他们的事,毕竟从陌山南下几乎要一个月才能到右河,右河人去过启临的都不多,了解陌山的更是寥寥无几。
关府之中,关哲却是忧心忡忡。他深知现在的安宁在战争之下是多么脆弱。
关哲作为一郡府君,忧心百姓社稷之余,对关婷的婚事也不放心不下。
贺兰褀登基后来了圣谕,让关婷年后入京。介时关老爷子与先帝说好的三年之期也到了,且宫中后位空悬,只待关婷入主。关家再没有理由推脱。
溶桑桑对此倒是成竹在胸,启临段尚书家出了个凤格之女的流言她早已听说,大乱之下贺兰褀君主之位收到挑衅。
贺兰褀为正大统,如今心内想娶的皇后怕已不是关婷。
贺兰祺皇子妃莫名病逝,接着皇帝就给贺兰褀关婷指婚,此事细查下来,他们的那点手段还瞒不了溶桑桑的火眼精金。更何况溶桑桑身边还有一个木老神医?
此时时机正好,溶桑桑已让关哲上折子,以关婷忽染重疾为由,请贺兰褀解除婚约。
关婷所得病症与贺兰褀病逝的妻子田碧婕一模一样。关哲似乎是怕新帝生疑怪罪,折子里把关婷的病症描述得很是详细。
贺兰褀看着关家的折子,心内却是惊惧不已。他虽心高气傲,可却算不得笨,他知道,关家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已知晓了田碧婕的死因。
他心内惶惶不安,越是表现出不可一世的人,往往内心更加虚弱。
此时的贺兰褀便是一个极端又矛盾的人,他极度自傲,心内却又莫名恐惧。他手握大权,数倍于隶王的兵士,可自小他就看着隶王卓尔不群,在隶王面前他再强大,也会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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