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魏国公世子张旭回府之后,一连几日,都是郁郁寡欢,他本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平日里也断不会这般消沉。
魏国公见儿子异样,几番询问未果,便招来张旭身边随侍的小斯,小斯言及恭王府饮宴那日宴席上诸公子的言谈,他边心中有数。
自己年轻气盛时,也是不服气事事被溶家压一头的。可随着年岁渐长,他也慢慢看明白了。溶家看似位高权重,可手握西宁半数兵权,注定是日日不太平的。
自己倒也罢了,本是武将出生,倒不怕沙场厮杀,可这风波却不会只停留在战场,只看溶家处境便可知晓。
女儿中毒眼瞎,家人三天两头被刺杀。如今怕是更糟,听说,那越妃极是得皇帝宠爱,那南越就算真心求和,可对于这个打得他们落花流水的溶将军,他们绝不可能只是畏惧,只怕,怨恨更深吧?
他思忖着,也不管自己儿子那少年人情绪了。
儿子慢慢就会明白,魏国公府这样,便已是极好。
魏国公只这一个嫡子,即便儿子以后不从军,没有军功,不入朝堂。自己这国公的还是要他来承袭的。
小年夜后三天,前一日晚上一夜大雪,第二日艳阳高照,张旭一连几天没有出府,少年人即便郁郁,却也真是在府中呆不住了。
这日几个交好的公子相约,出去城西外的岷山狩猎,说是岷山有野猪还有鹿。
魏国公知晓,也只嘱咐他注意安全,并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十来个世家公子相约在西城门外相见,张旭和两个小斯刚出城门。
远处,一人在马上挥舞着手臂大声喊着“张兄!张兄!这呢!快点,就等你了!”
旁边三十来骑人马在官道边站着。却是那日在恭王府饮宴的众人都在,还有他们的随行侍卫、小斯。那恭小王爷也赫然在其中。
抑郁多日的张旭见到一众好友,朗声笑着,边答“来了来了!”边夹了夹马腹。
一群公子一路打马朝着西郊岷山而去。城外官道积雪没有清理,等他们行至岷山,已近中午,众人也不耽搁,拿了弓箭,打马上山。
岷山脚下便是溶家军西郊大营,溶则回来已近半月,军中整肃已见成效,军士们踩着积雪,在山脚靶场射箭。
“溶小千户,大将军可回启临去了?”溶爵看向那出声之人,那人是溶爵一下属百户官,他淡淡回道“回了,刚走一会儿,陛下传将军进宫议事。”
“那让兄弟们歇歇吧,这连日苦练,兄弟们都精疲力竭了。”
溶爵略沉吟,道“将军之命,你敢不尊?”
那人讪讪道“小的不是不尊,您看,兄弟们这都练了两个时辰了,再练下去,只怕这手臂都要废了。”
溶爵看着靶场里士兵一个个吃力的举弓、搭箭、拉弓,手臂都在颤抖。
他皱眉思索半晌,道“每人再射二十箭,射完休息!”
那人便兴高采烈去传达命令去了。
溶爵则是转身回了大帐。
山上,一群公子哥打马在雪地里奔驰,一个个兴高采烈。
他们虽只有张旭上过战场,可少年郎哪个没有个没有枕戈寝甲,平定天下的豪情壮志,上不了战场,在这山林之中追逐猛兽,倒也能挥洒他们无处安放的豪情。
他们兴高采烈,不禁一同唱着大风之歌,扬鞭策马,他们身后的护卫小斯紧紧跟随,生怕出什么纰漏。
山上野兔被撵得在雪地里蹦跳,可这些公子可看不上这些小东西,他们要找野猪,要打鹿。
“嘘嘘嘘!”跑最前面的荣禄大夫之子刘山勒住缰绳,连声示意身后众人禁声,身后众人纷纷勒住缰绳,竖耳倾听,却听不远处有野猪哼哼的声音。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