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昕月抬头,抹了眼角的泪,道“醒了,吃了饭,又睡了!”
溶则上前,将关昕月和溶桑桑都揽入怀中,道“没事儿,没事儿,木老神医快回来了!”
关昕月也点头,喃喃着“是呀,应是快回来了!”
可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总是空落落的慌的厉害。
关昕月把溶桑桑抱了放到床上睡好,小娥收了碗筷出去,进来时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关昕月拿了柔软的帕子,给溶桑桑擦拭着脸和手脚,溶则坐在边上,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只有在做大的动作时,才会隐隐有些疼痛,不过这点疼,他并未放在心上。
擦拭好后,小娥端了水盆出去把水倒掉,进屋,她看关昕月又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溶桑桑,也是不忍心。
“夫人,太晚了,这都快戌时了,快些回去安歇吧!小姐这您放心,我和心梅姐姐、心兰姐姐轮流守着,不管小姐何时醒,身边都有人的!”
关昕月点头,眼睛却依然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溶桑桑。
溶则起身,上前拉起妻子的手,柔声道“月儿,回去睡吧!你不能一直这样守着,就算要守,咱也算下时间,你看看你,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敢合眼,等桑儿醒了都要看出异样的!”
关昕月起身,眼睛仍然看着溶桑桑。她恋恋不舍的离去,等出了门,小娥把门关上,她才回过头。
溶则牵着她往卧室走,她目光有些呆滞,喃喃低语着“这次桑儿是睡了三天两夜醒来的,那么,下次桑儿醒就是在大后日清晨,桑儿很快又会醒了,很快就会醒了!”
溶则看着日渐憔悴的妻子心疼不已,却也不知如何劝慰,只好紧紧抱着她。
距离溶则受伤,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天了,若恩济大师所言不虚,木老神医应该也快到京了。这如今已是他和关昕月心头唯一的期盼。
木源近日,每天都到将军府给溶桑桑诊脉,可他一次都没有遇上溶桑桑清醒的时候。
溶桑桑脉象倒还算平和,只是长时间沉睡,她体内营养不足,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关昕月尝试过在溶桑桑睡着的时候,给溶桑桑喂食,可粥熬得再稀,溶桑桑没有吞咽的意识,她和几个丫头费尽心思,还是喂不进去,若强行掰开嘴巴灌,又会呛到溶桑桑。
在这段时间,将军府的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每一日都那么难熬,关昕月每日要往溶桑桑屋里去二三十次,每次去,溶桑桑都是在闭眼沉睡。
终于,又到了计算中溶桑桑苏醒的时候,关昕月合衣躺在床上,她昨夜一整夜没有睡着,竖着耳朵听着旁便屋子里的动静。
为了让溶桑桑不起疑,依然是小娥守着她。
小娥这一守,守到天明,溶桑桑依然沉睡着,一动不动。
关昕月等到天明,也没有听到小娥的声音,便知溶桑桑还未醒。一夜未睡,此刻她却精神焕发。
她穿戴好上次溶桑桑醒来时她穿的衣服,那桃红色的襦裙,这段时间,整个将军府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唯有这襦裙,是府里最明丽的颜色。
时至夏末,太阳出来,天气便有些炎热,关昕月已经去溶桑桑屋里看了七八遍,溶桑桑依然沉睡着。
最后,她干脆不走了。拿了块软棉布,她坐在溶桑桑屋里桌子旁边,她打算给溶桑桑做一件里衣。
“娘亲!”溶桑桑揉着眼睛从床上直起身子,关昕月欣喜万分,放下手里的针线,快步迎了过去。
忽的,她放慢脚步,装着一副悠闲的样子,笑道“你个小懒虫,看看,这一睡太阳都老高了!”
溶桑桑觉得肚子好饿!她听着关昕月说话,看关昕月似是憔悴了不少。心道,真是吵架伤身,自己真得找爹爹好好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