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阴司的孟婆吗?不是想为我守住奈何桥吗?这么一点点事情,就让你分寸大乱说到底,你心底还只是个孩子。
真是愚蠢。”
他信步向树妖走去。
而树妖那与孟婆有几分相似的面庞,骤然彻底狰狞起来。
刷刷刷!!
触须,根须,蔓藤如一根根利爪向少年刺去。
夏极仰着头。
而所有一切攻击在即将触碰到他时却停了下来。
这是一种奇异的、本能的现象。
树妖有些茫然,她只觉得自己身为妖魔,绝不可以伤害眼前之人。
这是一种根植于灵魂最深处的“指令”。
也许有些妖魔能挣脱这束缚,但这些妖魔绝不包括她。
夏极喃喃道“果然还是这样你们不肯伤我,我还怎么除妖?怎么去做道士?为什么不愿伤我?”
他信步走到了树妖面前。
树妖低下头。
“为什么?”
树妖不回答,她根本不会说话。
“算了。”
夏极就没想从这里得到答案,他早知道是这结局了,这些年在黑暗里行走时也曾遇到不少次这种情况,于是他蹲坐下来,仰头看着这算是超过正常人类身高的树妖。
“慕容嫣然说她出生时,娘就死了,她说的应该没错,她身为人类的娘是死了,只是变成了妖,对吧?”
听到慕容嫣然四个字,树妖愣了愣,双瞳忽然开始流下眼泪。
“别急,她快来了,我们再等一等。”
别人看不到观世、绣花,不代表孟婆看不到。
尤其这是自己的力量,孟婆应该会瞬间察觉。
在湖心之外,应该是凌晨春雨里的一叶孤舟,那比江南桃花更艳、比小桥流水更柔的少女,应该已经踏上了这湖心小筑,踏入了寒玉洞,看到了慕容城的尸体。
然后看到了打开的湖舍囚居门扉,看到了自己的背影,以及那正对着的树妖。
“主上”
身后传来慕容嫣然的声音。
夏极轻声道“我等你很久了。”
“为什么?”
慕容嫣然轻声问,也许是问为什么回来,也许是问为什么这样,她已经看明白了许多事,这种事本就是一旦被揭开、就会彻底穿帮,所以慕容城才一直不让她靠近。
夏极淡淡道“这里有你一直需要知道的真相。”
身后静了很久。
然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妈妈。”
树妖发出奇异的叫声,似乎在应答。
夏极站起身,转身准备离开。
他不知道慕容嫣然是如何知道这树妖的。
不知道两人如何交流。
也不知道这树妖是何时产生的,之前又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
也许是默默守护,也许是其他
也许更糅杂了许多阴谋,蝇营狗苟。
他不是神仙,他并不知道这些多复杂的故事,也不会去追问。
也许日后,孟婆会在某个茶余饭后讲给他听,说一句“我有故事,你有酒吗”,那时候这伤疤应该应该差不多平复了,但不是现在。
而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夏极拾阶而上,走出了湖心囚居,走出了寒玉洞,坐在假山入口,看着黑暗里淅沥沥的春雨,远处的西子湖面上,绽放了不少白花,撒落在这人间。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天色阴沉,很快会成灰,次日也许是阴天,街道上的人依然过着正常的生活,谁也无法知道昨夜曾经发生了什么。
即便知道了,事不关己高高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