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朱允炆听来,那就是柳淳替燕王说话了。
“先生,藩王越来越强,尾大不掉,有朝一日,孤又能如何对付?”朱允炆忧心忡忡道。
柳淳反问道“殿下,前番臣所讲以变法图强,来实现削藩,殿下以为然否?”
“先生高论,弟子当然谨记于心。只不过,只不过……”朱允炆露出了为难之色,“先生,弟子听闻因为变法,民间非议很多,天下不安。假如变法……遇到挫折,藩王再趁机捣乱,那可就不好办了。”
柳淳没说什么,而是点头道“殿下虑得是,臣疏忽了。”
“不不不!”
朱允炆忙摆手,“先生之论,即便皇祖父,也非常赞赏,皇祖父几次叮嘱弟子,要想治国安邦,非仰仗先生不可。”
没想到,自己在老朱那里,地位还挺高啊!
柳淳轻笑,“是陛下谬赞,臣只有尽心竭力而已。奈何臣对削藩之事,没有太多的心得,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可以指点的?臣洗耳恭听!”
朱允炆迟疑了片刻,道“先生,弟子以为当下可效仿汉武帝之推恩令,将强藩拆散。”
“哈哈哈!”柳淳大笑“那宁王和辽王,就是殿下的手笔了?”
“这个……这个弟子事后才知道的。”朱允炆无力地辩护着,停顿片刻又道“先生,弟子觉得,还应该定名分,安人心。“
“如何定名分,安人心呢?”
“尽快挑选德才兼备的敦厚之人,作为世子,日后继承藩国,也就不会出乱子了。”
柳淳越发想笑了,“殿下,如果臣没有猜错,燕王长子朱高炽,就是这个敦厚之士,对吧?”
朱允炆忙点头,“先生也是这么看的,那就太好了。弟子听闻先生也是高炽的老师,不知道能不能替高炽表奏皇祖父?”
柳淳微笑,“册立藩王世子,乃是礼部的职责,臣回头安排人上书就是了。”
“那……有劳先生了。”
柳淳起身要走,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对了,今天是殿下的生日,臣竟然忘了礼物,实在是该死!”
柳淳让人取来了一个红木箱子,展开之后,里面是一副刺绣,在图上嵌着一百零八颗硕大的东珠,共同组成了一个寿字。
摆在眼前,熠熠生辉。
“诶呦,先生如此厚礼,弟子怎么敢收啊!这么大的珠子,我从来没见过。”
柳淳轻笑,“这是产自辽东的东珠,个头大,晶莹圆润,堪称珍品。殿下若是愿意放眼四海,各种奇珍异宝,多如牛毛,不算什么的。”
朱允炆连连点头,可眼睛还是落在了这些东珠上面,甚至还伸出手去摩挲,显得兴奋无比。
柳淳送过了礼物,就从东宫出来。
他刚走,朱允炆就立刻变了脸色,这时候从书房的侧门,走进来一个中年人,正是那位齐泰!
“殿下,你看,这么大的珍珠,一般的富贵人家,连一颗都拿不出来,柳淳一下子拿出了一百零八颗,他不是贪官,又是什么?”
朱允炆面沉似水,“柳先生协助皇祖父建立银行,还曾经创办大宁钢铁厂,就连父亲在日,都曾经入股,他有钱,并不奇怪!”
“错!”
齐泰摇头道“殿下,为官者,行商贾之事,跟商人搅在一起。一直以来,柳淳都极力讽刺士人,说士绅经商,官吏贪财。可纵观他的言行,表里不一,自相矛盾,臣唯恐此人居心不良啊!”
朱允炆重重叹气,“齐先生,你和柳先生都是孤的师父,他还是皇祖父亲自挑选的,你不要离间我们师徒之情……行了,那边寿宴开始了,你过去作陪吧!”
齐泰顿了顿,站起摇头离开。
朱允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