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器普遍吸水率高,渗透性高,更适合做花盆而不是汤碗。瓷的渗透率就低得多,哪怕不施釉,素胎瓷器的吸水率和渗透率也远低于陶器,使用范畴就广泛得多了。
陶的烧成温度在700-1000℃之间,而瓷的烧成温度要在1100℃以上,烧成温度对成品的物理特性影响极大。烧成温度又影响釉色,张诚虽然说不清楚温度和釉色的关系,但至少了解过不同的釉色对温度都有非常严格的限制。
釉则主要是由不同矿物原料中所含有的金属成分和金属比例形成的釉色,以及含硅物质高温烧结形成的玻璃质感。
张诚对陶瓷的认识也就到此为止。这些知识不准确,甚至都不正确,但是张诚却相信,在这个基本认识下,以“穷尽法”进行有效的实验,就有可能很快找到恰当的路径。
最早的拉胚试烧之后,张诚就把精炼瓷土和拉胚成器这两块工作全都交给了自家瓷窑上新招募的匠人们去搞,自己最多提供一些器型的图样和简单的指导。更多的精力就放在了测试烧成温度和测试不同釉色、釉料的方面,张诚的做法也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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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陶工们炼好的瓷泥,擀成几毫米厚的泥片,刻上数字作为实验材料,然后把不同材质的各种可能的釉料成分,在这些泥片上涂抹,统一送去烧,请陶工通过瓷窑火焰的颜色和在瓷窑外一定距离的热度感觉,观察炉中温度变化的规律和揣测炉温情况,研究不同实验材料在烧制过程中的结果。
在试验阶段,这个方法当然是成本大而没收获。但是只要测试的泥片足够多、对炉温的控制越来越纯熟,哪些材料有可能产生哪些颜色,这些颜色在烧制过程中会发生哪些变化,就一定能很快得到大体的规律,这些规律的价值远高于成品的价值。
这些实验笔记,张诚耐心的形成笔记。包括材料的来源、材料的特征、烧成日期、火焰颜色、炉温猜测等等。形成一个复杂的流水账。一边整理这些实验笔记,张诚一边将实验的原理、实验方法、实验结果和最终目的讲给赵杏儿听。毕竟在接下来的两三年,自己还要常住咸阳,瓷窑这块的工作,还是要赵杏儿来主持。
这几年时间里,张诚多次思考过陶瓷相关的问题,最终通过对历史的回忆和猜测,张诚确定,陶瓷生产是一种乡村可以发展、市场空间几乎无限的手工业。随着人口繁茂、社会经济发展,黔首黎民的生活品质总需要提高,生产成本低、生产速度快、产量高的陶瓷,就能很快成为大秦人民的重要日用品。全天下人民想要成为文明人,总需要大量餐具,金属和竹木材料的原料昂贵、制作周期长、成本高,注定无法普及,而陶瓷器具可以通过陶轮拉胚、工艺流程分解和流水作业、彩绘、施釉等方式,实现大批量生产,经由张村附近的秃尾河和黄河水系运输,快速普及到黄河流域郡县,甚至可以通过遍布天下的水运体系,远播南方郡县。
哪怕陶瓷生产因为技术含量相对比较低、技术泄密和传播的可能性等存在,未来不排除陶瓷生产在全中国范围形成多个生产中心,但是早掌握、早组织生产的上郡地区,仍可以靠陶瓷生产获得领先地位,成为北方重要的陶瓷生产中心。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农业生产只能保证自己的乡亲们有饭吃,农事生产一年之中真正花时间花力气的只有月余,剩下的10个月,难道都闲着关在屋子里打麻将造小人?农业生产靠天吃饭,只有工业才能保证一年四季、一个月30天都有产出、都有收入。
手工业它也可以算是工业。
一千五百年后,低成本的中国瓷器满足了刚刚进入文明的欧洲中产阶级和中下阶级的生活需求,欧洲的发达造船技术支持他们开辟大航海时代,远赴中国采购陶瓷器等手工业品,导致了整个世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