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观不敢接话,更不敢抬头去看皇帝!
朱雄英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极致,导致整个人精神恍惚起来,胸口犹如压着千斤的巨石,压的喘不过气来,压的让人无法呼吸。
“噗!”
朱雄英突然感觉嗓子一甜,犹如被钢针扎中,一口鲜血猛然喷了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眩晕感。
“陛下!”
这一幕吓的胡观差点腿软瘫在地上。
朱雄英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摆手道:“别过来,一时急火攻心而已,朕没事!”
一口鲜血吐出来,朱雄英顿时感觉胸口不再疼痛,呼吸也顺畅了许多,但剧烈的疼痛感始终没有消失。
听到望江楼上的动静,下面立马传来一阵脚步声,朱雄英扶着额头,艰难的说道:“不要让任何人上来!”
胡观立马对着下面喊道:“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上来!”
黑夜的风不断吹来,吹在脑子上,吹的头疼欲裂。
胡观上前说道:“陛下,臣去御医吧!”
“不用!”
朱雄英吩咐道:“去告诉朴不了,朕龙体欠安,明日大朝会,推迟到后天,另外把皇后给朕找来!”
“臣领命!”
没一会儿,楼下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婉儿披着一件披风登上望江楼,借着烛光,看到了石桌上的血迹,顿时一惊,手中的灯笼瞬间脱手。
“陛下,你怎么了?”
李婉儿慌忙跑了过去,抱着朱雄英,眼泪夺眶而出。
“陛下……叫御医……快去叫御医!”
“不用!”
朱雄英脸色苍白,嘴角依旧留着血迹,紧紧的抓着李婉儿的手,说道:“扶朕回东宫!”
“陛下!”
李婉儿扶着朱雄英的手臂,一步步走下楼,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问道:“陛下,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吓妾身行吗?”
朱雄英走路踉跄,声音沙哑的说道:“别哭,朕真的没事!”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东宫,朱雄英躺了下来,李婉儿立马吩咐人去打一盆热水,亲自擦着朱雄英嘴角上的血迹。
“陛下,英哥……你到底怎么了?”
李婉儿急的大哭起来,说道:“你告诉我行吗?”
朱雄英半躺在床上,深呼一口气,望着大殿的房梁,呢喃道:“皇后,婉儿,你坐下陪朕说说话吧,朕有好多话想说!”
朱雄英心中十分压抑,有些话不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至极。
李婉儿紧紧握着朱雄英的手,郑重的点点头。
朱雄英的回忆瞬间回到了多年前,缓缓说道:“记得咱们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咱爹不在,后来他从凤阳祭祖回来了,朕就开始和他对着干,那时候你还劝我,你说咱爹人不错,对你这个儿媳妇很好,劝朕不要和他作对了!”
“其实朕并不是非要和他作对,而是看不过他偏心,他对朱允文一个样,对允熥又是一个样……”
“后来,咱们有了文珏和大丫,我也懒得和他作对了,只是除掉了想害你的吕氏!”
“再后来,我当了皇太孙,跟着皇爷爷学习处理政务,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
“其实,咱爹绝不是一个不明是非的人,相反,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只是身为太子储君,有些事他是迫不得已去做!”
“他在东宫装病那几年也没闲着,在背后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明白了,他是为了我而活着!”
“直到后来,我们父子下了一盘大棋,他不惜用自己的命来帮我坐稳皇位,我也想不到,出征的那天将是最后的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