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几个贵人路上行走,也是一个个面色沉寂,行色匆匆。
仿佛是有一股恨紧张的气氛荡漾在整个城市里,平日里该有的安定祥和,现在是半点都无。
接到两旁鳞次栉比的店铺,往日里人来人往的,根本不见有停歇的,高昌可是整个西域的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啊。但现在呢?十家里头五家都在关门闭户,还开着门的也是冷冷清清。而至于城内百姓的住所,就更是家家紧闭门扉,声息都无。
不过对比城内诡异的安静,城外的军营中可就要热闹多了,时不时的响起了操演喊杀的声音。
王府内,仆人小心翼翼的做着事,这些日子,大王的心情不佳,已经连着重罚了好几个不长眼的奴仆了,其余人自是谨慎做事,不敢去触那个霉头。
王府后院书房,高昌王毕勒哥端坐椅子上,身前一火盆烧的正旺,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一封封书信被毕勒哥丢在火盆中,表情也很苦涩,一如清明祭奠先人时候烧得黄纸那般。
半响,毕勒哥才坐回了案几后面,沉下气来拿起手边的文书,右手都微微哆嗦着。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的手中,文书已被展开,而看他的样子,显然是看过了其中内容,一张脸气的铁青。
姚友仲的确有些不给他这个高昌王颜面,文书里头只把他当小弟来指使了。
毕勒哥颇想将这书信撕揉成一团,扔进火盆里的冲动,但他终究是忍住了。
又不是十七八的小屁孩,高昌王他都坐了十年了,哪来那么多意气用事呢!成人的世界,一切向利益看起。
ng之后,二者间的经贸往来就更加繁多。
毕勒哥很清楚自家的力量在爆发的赵宋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心中也很清楚一个事实,赵宋日后必将进军西域的……
这一切都是不可阻挡的。
怎么看将来他的‘前景’都是不怎么美妙的。
如此情况下,高昌回鹘内部可谓是念头百出,多少贵族都生起了不可为人道的小心思,就连毕勒哥心中都生出了不应该生出的念头。
——既然一切都是无法阻挡的,那就乖乖的躺下享受不是更好么?这般上国欢喜,自己也不亏。
何况同样处在衰败期的高昌回鹘,面对西面咄咄逼人的天方教力量,本就有些难以招架了,现在宋人猛地崛起,要来掺和一脚,对于在高昌社会政治当中有着不俗地位的僧侣们言,这可是再好不过了。
赵宋即便遵奉道教,佛家在中原依旧基础深厚,依旧在社会文化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依旧有着数不清的善男信女。
且林灵素后,那赵宋一朝也再未见有‘毁佛’之举。不管是之前的钦宗,还是现如今的赵官家。比之残暴的天方教来,中原就是一片净土。
如此的,高昌内部亲宋一派的声势和力量就与日俱增,眼下都已经到了席卷朝野的地步了,就是毕勒哥想要反抗,恐怕都没几个忠心耿耿的人了。
这叫毕勒哥如何能心里舒服?多少个夜里惊醒,多少次咒骂诅咒,就是鸟的作用都没有。
现在耶律大石更加发迹了,那消息怕已经传回汴梁了,坐镇河西走廊的姚友仲派人发来一文书,那语气相当的不客气,更别说其中的内容了。俨然就是把他毕勒哥当宋臣来差遣啊!
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