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放在眼中,而更看重的是五万难民流民。
能在北地做难民流民的人,可不是闽地的难民能比的。这里的难民流民,你就看不到几个老头老妇。五万人里,至少是六成的丁口,而三万丁口里至少能挑出两万兵坯子。这都是先前一些数据被整理后得出的统计结论。
而与至少两万兵坯子相比,这点钱粮算甚?
“大兄已经来讯,不日就会有粮船抵到。你去告喻各寨,叫他们上下人等无需担忧。大员多的是良田沃土,我郑家最缺的就是人!”
郑芝鹏骑着快马,流水一样转过了七处营寨,笑呵呵的脸色就已经变得很不好看了。自从港口处他就能看清楚,这芝罘岛上的秩序怕是不好了,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冒着寒风在岸边捡东西。
现在这一看,果不其然。
郑森北上时候,不止带走了三艘鸟船,还有船上的水手和一半的看守。他自己搞出的上千人的义勇,一下子就拉走了一半。
芝罘岛现在的局势很简单,那就是郑家的嫡系力量被拉走的太多,以至于留下的张乐书对局势的掌控失控了。
为了不让局势失控,张乐书无奈的只能向登莱官府求援。
加上被地方官送来的那么多新到流民难民,直接扰乱了岛上的整个秩序。
可以说是成也登莱官府,败也登莱官府。
“张奎?”郑芝鹏念叨着。
“大人容禀,这张奎本是山东总兵刘泽清的家丁,甚是有勇武,因酒后与军中同僚斗殴,失手打死了人,这才被破落草为寇。但其多少知道忠义,虽是沦为匪寇,也有骚扰村镇,却也没见他多造杀孽。大公子使人在此招揽移民之初,他便就引手下前来投奔。因武勇过人,颇得大公子喜爱。留以统带看守。”
“前遭大批流民难民涌入,张奎初见芝罘岛失了秩序,便向小人提议痛下辣手,示之以威。只是小人……”张乐书就是一个寻常人,面对杀人,怎会不犹豫?而且身份使然,他没底气啊。这一开杀戒杀得就不是一个两个。
而等到芝罘岛秩序更乱后,他再想要杀人,效果已经不再了。不过人还是杀了,效果不大,也总比没有效果强。
几个民愤大的头首,做的太过分的,被揪出来砍了脑袋。
但是更多的人却早与芝罘岛上的官吏军丁混在了一块,他们蛇鼠一窝,沆瀣一气。那就不是张奎能砍头的了。
官吏是登莱地方上的小官小吏,而兵丁则是登莱军将的家丁。
从明面上说,这些人都是登莱官府给郑家的颜面,不仅不能开罪了,还要好好地捧着。
但事实就是,芝罘岛上的秩序之乱就始于这些个鸟人。
他们为了钱财与流民难民中的匪类勾结一处,上下联手,肆意抢夺食物,殴打他人,在难民流民中称王称霸,影响极坏。
要知道现在是冬季了。粮价虽不比青黄不接时候,却也很高了。
克扣难民口粮,那扣出来的都是银子。更不要说还有衣被,甚至就是熬姜汤的生姜,都有人贪墨。
这就是真实的明末官场风气!
“这帮不开眼的混蛋,真是罪该万死,杀,该杀!”郑芝鹏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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