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到了后半夜,卿因睡在那软床之上,突兀地惊醒。
倒也不是做了什么噩梦,而是觉着有什么细小的声响。她的睡眠不算深,大抵是因为从深宫之中成长,故而警惕性很强。
卿因睁开眼,手偷偷摸到自己的河豚大针筒。
这个时间点,她看向外头昏沉的天,已经寂静的树荫弥漫。如斯世间,谁会到她的屋子附近。
她起身,步履轻缓地走到房间的门口,轻轻打开门。外头漆黑一片,只有风穿过没有关紧的窗,在厅内回旋。
她挪到缃宁的房前,见她的门已经完好地关着。她谨慎地打开门敢,走了进去。床幔之中,缃宁正睡得香甜,小脸上面还带着温馨的笑。
卿因轻舒一口气,看向一旁的卧榻,选择走上前瘫在上面。
或许是她疑神疑鬼,她总觉得这屋子里面是有人的。
可是她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似乎一切还如同她睡时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实在要说有什么奇异的点。卿因合眸沉思,脑中如同走马灯一般回放,方才看到的事物,有哪些?她起来时看到的灰暗灯光,那是她昨夜忘记熄灭的。
雕镂木门上面挂着的石铃铛,是她睡时挂上去的。
还有什么?她走出门后,看到了什么,绣花鞋依旧好好地放在原地,被子、碗、筷
窗户,打开着,有寒凉的风在厅内。
窗户?
她睡的时候,似乎将整间屋子里面的窗尽数关上了,大厅之中的窗怎会是敞开的,说起来,卿因转头往一旁看去。
缃宁屋子里面的窗也是打开的。
她临睡时,忘记了关吗?还是说,还是说
她捏紧自己手中的河豚毒剂,往四周看去,在月光的照耀下,一起都宛如遮盖上轻纱,只是它并没有显露什么平和,只有一种渗入内心的可怖。
卿因缓缓起身,走到床边,轻轻推推缃宁。
“起来”她轻声道。
推了推,又推了推。最后,她使得力气大了些,这孩子还是铁打不动地躺在床上,脸上含着笑。卿因突然慌起来,她捏住缃宁的鼻子,却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将手置放在缃宁的鼻尖,发现她的呼吸依旧平稳,这才放下心来。
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她为何会昏迷过去。难道说,是这弥漫在空气之中的淡淡香气,她方才走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这股味道,起初她只以为是外头的花香飘了进来。
可是这花香却越来越浓,卿因屏住呼吸,往一旁的暗处退去。
那暗处中,有影子轻轻晃动。
就在卿因即将踏入那暗角之时,那人影突然上前想要制住卿因,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卿因的脖子之时。卿因一个转身,没有迟疑地将自己手中的毒剂,扎入那人的手腕。
来人抽痛,但也碰到了卿因,卿因被他的蛮力推到,跌到一旁。
河豚毒素经过老头的改良,毒性有所减低,但是麻醉的作用大大加强。比之从前的毒剂,它不会很快使人致死,但可以更迅速地使人丧失攻击能力。
那身穿玄衣的人,应声倒地。
“你是谁?”卿因起身,走到那人的身边,抽出匕首对着那人。
那人不言,似乎还在挣扎。
卿因割下他蒙脸的黑布,一张陌生的脸露了出来,这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人。
她道“是不是敬王派你来的,来这里做什么,刺杀我吗?”
还是说,来偷紫玉竹箫?难道说敬王已经知道了竹箫可以操控怪物的秘密。说起来,那日她用竹箫操纵野猪这一事,山寨中许多人都是亲眼目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