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刘莪,此人出身贫寒苦恶,能爬到今日的地位,全然依靠自身的狠辣深沉。
在失态前的一秒里,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她微张的嘴猛地合上,被捆住的双手紧紧捏住,恶狠狠地盯着来人:“你是谁,为何在此装神弄鬼。”
她怕鬼,可她更怕有人要毁了她飞上枝头的机会。
那“鬼”一步步走来,步履轻轻,好似在木板地面上滑动一般,颇有一种无声无息的意味。“鬼”走到里刘莪一丈远的地方,默然停下,俯下身来对着贤妃咧嘴大笑。
“刘莪,我在禁塔等了你好久好久好”“鬼”幽怨的声音宛如一把利刃,穿透空气而来,“奴你为何不去看我”
禁塔?
贤妃气势汹汹的面容瞬时僵化,她的眼珠子迟疑地转动。她不敢细想,脑子却下意识地用记忆为她分析。
没有人知道当年禁塔发生了什么,就连那位早已离宫的贵人也不知详情。为何?为何会有人提起当年那件事。她抬起头,怀揣着猛窜不息的心,小心地打量那鬼的模样。
如果说方才的她尚且心存侥幸,现下看了那“鬼”容颜后的她可以说是万念俱灰。她恐惧的蹿着被捆住的双腿,挣扎着想要逃脱,冷汗直流。
是谷兰,是那个早就死了的婢女,被她亲手害死的第一个人。真的是鬼,一定是鬼。
谷兰来寻她复仇了。
“阿兰姐——你放过我罢,我是逼不得已啊——皇上要是知道是我给他下的药,我会死的阿兰姐,你原谅妹妹罢——”刘莪的唇口张闭,轻而卑微的声音从中传出。
“你该死——”凄厉的喊叫声,惊得贤妃紧紧闭上自己的眼睛。当她闭眼的一瞬间,万音俱寂,方才那些声响宛如幻像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道她是魔怔了?贤妃试探性地睁开眼来。她的眼前依旧如同蒙上迷雾,前方微光中,一个身着紫纱罗裙的女子,正端坐在繁纹雕花的檀木古椅上。
“谁?”妃小声地嘀咕。
“贤妃姐姐你怎来鬼门了。”轻柔温婉的声音从那紫衣女子的方向传来。
贤妃呆愣,千百个可能性在她心中回荡。
那紫衣女子缓缓地站起身后,佝偻着背,浑身激烈地颤抖,仿若十分痛苦。她一步一顿地向贤妃而来,紫纱衣裙上俱是渲染开的血迹,她的小腹肿胀,看上去身怀六甲。
“你,是馥椋?”贤妃看着她,忽然之间呼吸紊乱,手脚冰凉。
“贤妃姐姐刘氏为何要害死我?”
“我没有啊我不想的佛珠是德妃那毒妇给我的计谋是她献上的!”贤妃涕泪横流,茫然地摇头。
“紫衣女鬼”卿因呆愣。探究此事已经许久,怎么所有的一切还是重新绕回了当初的纠结?
这件事依旧与德妃有关。孰是孰非,为何这般交错杂乱?
“这地方怎黑成这样。”有尖细沙哑的太监嗓音从楼梯口传来。卿因的眉心一跳,下意识地去看眼前的贤妃,好在她因为曼陀罗粉的迷幻,依旧沉迷于幻像之中,自言自语。
楼梯口的幕布被轻轻拉开,缃宁露出脑袋,作着唤卿因的手势,脸上俱是焦急。卿因见状,向身后招招手,黛宁急忙走上前来,用黑布蒙上了贤妃的脑袋。
尔后,在她的脖颈处猛地一击,贤妃应声倒下。
卿因盯着无声息的贤妃几秒后,转身向缃宁处走去。待她走至楼梯口,撩开幕布时,见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
一个身穿太监礼服的小太监正卧倒在地上,扭曲的姿态,一动不动。而他身旁站着身材魁梧的男子,男子面上带着玄黑面罩。
正是顾一。
“顾一?你怎在此。”卿因狐疑地看着他,见他满眼错愕地盯着自己。卿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