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不该要求楚国将陈国、蔡国的宗主权移交。”楼令不止一次表达过这个意见了。
郤锜古怪地看了楼令一眼,那一眼有点嫌弃。
打赢了不抢夺附属国,打赢又有什么意义?
“楚国一定会出兵迫使陈国和蔡国重新依附,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必然出兵救援。我们离陈国和蔡国太远,要是陈国和蔡国不屈服,我们就要每一年都南下。不南下?坐视附庸反叛,于威严损失太严重。”楼令说自己反对的理由。
郤锜再一次古怪地看了楼令一眼,这一次不是嫌弃,有点像是在动脑子思考。
“我没有多想。”郤锜解释道:“中军佐、上军将、新军将、新军佐,他们强烈要求陈国、蔡国依附。现在你一说,他们一定是有事没有跟我讲清楚。”
楼令并不知道其他卿大夫私下找郤锜说过什么。
“你之前怎么不讲清楚呢?”郤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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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令答曰:“你也没有给我机会啊。”
郤锜说道:“以后不管想说什么,我当时的态度是什么模样,一定要大胆说出来。”
楼令直接无语。
有些人是那样说,可是等真的发生又会恼羞成怒。
多少人就是信了鬼,本着强烈责任心去尽责,结果却是下场极度不妙。
劝谏有许多种方式,硬顶是最不可取的一种,乃至于可能好心办坏事。
文书写好,双方各自盖印,该走的流程给走了一遍。
见证全程的列国代表纷纷松了一口气。
对于晋国的一众盟友来说,他们可算是不用继续拼命了。
最大的担心消失,一些之前忽略的事情涌上大脑。
季孙行父对左右说道:“晋君不在,出面和谈以及盖印皆是晋卿,礼法不存在了。”
早干嘛去了?劝说最多的就是鲁国一方,一副要给晋国和楚国跪下的表现。
意识到那一点的列国之人,多数臣子一方其实并不在意晋国卿大夫是不是位比一国之君,反正以往他们就拿晋国卿大夫的嚣张跋扈无可奈何。
真正在意的是一国之君,他们意识到君权遭受最大的挑战,乃至于是受到颠覆。
“比起晋国会乱起来,寡人受点委屈并不算什么。”齐君环的想法是这个,不是齐国君臣进行讨论。
在齐君环掌国之后,他一直以来表现得对晋国无比恭顺,该做的配合一点不缺。
那并不代表齐君环忘记使命。
历任齐君,他们朝思暮想能够恢复齐国的霸业,多数齐君表现得太耿直,以至于一再受到晋国的强力打压。
吸取了前几任先君教训的齐君环,他一改之前的耿直,将自己进行伪装。
和约签了,事情结束,却是也没有完全结束。
最为起码,参战双方的军队暂时都不能走。
只不过,和约签下来还是改变了很多的事情,例如贵族可以自由活动。
贵族当然要自由。
晋国阵营这一边需要社交,该放松的放松,想私下勾连的也赶紧行动起来。
楚国阵营那一边,他们必须商谈谁谁谁拿出多少,用最快的速度出现结果,再派人回国去筹集,早一天将赔偿交付,能够早一日撤回国。
“他们不会再次吼嗓子‘我蛮夷也’吧?”
“军队还被困,不至于吧?”
楼令与智罃分别说了一句,随后开始面面相觑。
他俩看似交情没有变化,实际上心里都有疙瘩,乃至于楼令心里有根刺。
“说不定啊。”智罃选择打破正在逐渐诡异的气氛,说道:“楚人死不完,损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