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情况的人一定不止魏颗一人。
正在进行的战争,确确实实让多数人感到了不适应,使得他们茫然无措。
其实最大的改变就是,交战双方不再明确摆开阵势交战,并且每一天进行激战的地点分得太散了。
晋军这一边,有明确目标的人,大概就只有郤锜和楼令吧?
郤锜的想法太简单,歼灭楚军给自己就任中军将当贺礼,其余压根就没有多想。
战役演变成现如今这般,本身就是楼令建议南下切断北征楚军后路为转折点,真正做事之前就有明确的目标,该怎么打也早就做好了计划,哪里会有什么茫然。
“我们正在做的就是堵住北边的楚军,再挡住已经北上的楚军。等中军将击败北边的楚军,再一起迎战北上的楚军。”楼令这是尽量往简单了来说。
魏颗怔怔地点头,看上去像懂了,又好像是没有懂。
不怪魏颗是那种神态。
很多事情用语言可以描述得很简单,只是深入细细思考,越想脑子越会是一团乱麻,简称就是:自己觉得好像会了,脑子里却在释放不会的强烈信号。
“执行命令就是了。”楼令说道。
魏颗庆幸的也是这一点,只要听从命令即可,并且不担忧楼令会坑了魏氏。
能够有那种信心,自然是魏颗明确知道魏氏欠了楼氏。
欠债嘛,很多时候就变成债主要担忧欠债的一方安危,原因就是一旦欠债的一方完蛋,没有对象收账了。
“这片地方跟‘赭丘’的气候没有区别,听说春季下旬和夏季上旬很容易起雾。你还记得在‘赭丘’的情况吧?”楼令问道。
魏颗点头说道:“下军佐的意思是,楚军会趁起雾,尝试进行偷袭?”
“子革所部倒是有机会绕开,一旦绕开却等于是放弃子重所部。不到万不得已,子革不会丢下子重。只是这一战之后,不知道该是谁自杀了。”楼令知道楚军并非每一次战败都会有够分量的人自杀谢罪。
楚国那边的“覆军杀将”传统,其实是看似能够打赢,结果偏偏战败,需要有足够分量的人站出来承担责任,一看就是胜算不大的战役却不至于。
如果每一次战败都要主将自杀?楚军有再多的统兵将帅都不够消耗,并且很快就要进入青黄不接的状态。
论“覆军杀将”传统,其实晋国以及好些国家也有。
晋国是进行大型战役的胜率比较高,搞得好像没有“覆军杀将”的传统似得。
其余国家?他们一般是跟在晋国后面打辅助,极少自行发动战争,自然不用主将承担责任。
之所以说有相当多的国家存在“覆军杀将”传统,那是齐国称霸之前,史书上记载了相当多败军之将自裁的案例。
阅览史书会发现一点,楚军数十年来兵败自杀的主将其实很少,说明羞耻心这种玩意在楚国高层正在逐渐消失。
楼令和魏颗能够坐下来闲聊,根本原因是他们这一边重新消停了下来。
作为最关键的位置,两边却是极少有什么动作,相反其余局部的交战很激烈,把正在发生的事情视作暴风雨前的宁静便是了。
事实上,风暴的中心就是会有很长的一段宁静期。轮到最后真正分胜负的时刻则是,一定会变成一座正在喷吐岩浆的火山口。
率军出击的郤至确实是在与楚军激战。
他们离开驻地南下,隔天就碰上了行军中的楚军。
双方属于突然间遭遇,并不是晋军找个地点对楚军实施埋伏。
这个纯粹就是郤至不想打得太龌龊,他甚至在战前开派人对楚君审进行问候,派去的人回来才展开攻势。
当然不是郤至迂腐,纯粹就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