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均紧紧抿着嘴,似是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荆雨等人走上前去,宇文宵金此时已经不顾形象地席地而坐,手中拿着另一只青玉酒壶,轻轻晃动,清澈透明的酒液在酒壶中不住翻涌,一股奇香自其中散发出来,虽未入口,可宇文宵金却已微醺了。
“雉翎为人直率爽快,虽是女子,豪气不让须眉,兼之天资出众,甚至胜过泊雷,不仅在浣火宗,于整个云川域的各大宗门家族都很吃得开。”
“且她最喜杯中之物,旁人饮酒,往往只是尝个味道,而后便以法力将酒劲逼出,可她非要尝一尝大醉酩酊的滋味儿,偏偏酒量奇大,哪怕不用法力化去酒意,往往也是千杯不醉。”
“我与雉翎第一次见便是在逍遥仙城的【承福酒楼】之中,那时她已是浣火宗赫赫有名的筑基真传,却丝毫不顾身份,与一位练气修士大划酒拳,我见了只觉有趣,也上前加入,一来二去,就这么熟悉了。”
“当时雉翎与我饮的,便是手中的这一壶酒。”
宇文宵金猛地饮了一大口酒,透明的酒液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流入衣襟,他却恍如未觉,继续道:
“这酒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叫作【相见欢】。”
“相见欢……恨无常!”
宇文宵金神色变得阴沉起来:“玄镜,宵金虽不如宵炎那般天资横溢,但论及资质,在世家嫡系中也属中上之列,为何要拖到两百岁还不结丹,一定要在筑基境界打磨到这般地步,你可知晓?”
“若是只求一个丹成下品、丹成中品……何必在此蹉跎!宵金……是想求一求那【赤金之丹】!”
“中品金丹想要结婴太难,除非有搬山真君那般的运道,可饶是搬山真君,最终也只结成一个【一窍元婴】,在诸多元婴真君中战力敬陪末座,哪怕已是真君之尊,还要天天做些搬山的活计,赚取灵资。”
“你也瞧见了,他在老祖面前哪里还有什么真君的脾气?屁都不敢放一个。”
“想要稳妥结婴,至少也要丹成上品!”
“可是为什么?”荆雨有些疑惑:“宵金兄,你看着并不像是醉心道途之人啊?”
他这话倒并非胡言,世间但凡是走上修行路的修士都在求长生道途是没错,但求道途的力道也有轻重,宇文宵金往日种种都昭示着他并非是那种“浮云蔽月不遮眼,纵死求道心如铁”的苦修之士,相比于长生道途,他反而更在乎路上的种种风景。
岂知宇文宵金冷冷道:“当日琅火福地之中,皇甫正奇【正炎离火符剑】的那一斩,若非有雉翎替死,今日在后山坟包里躺着的便是我宇文宵金……这仇不是皇甫正奇烂命一条能抵消的。”
“元婴之后,宿怨尽消?笑话……”
“待我晋位真君,皇甫家……”
宇文宵金咬牙切齿:“且等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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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宇文府上的后山下来,唯有宇文宵金一人将荆雨、万灵均送到了府外。
此时此地,只剩下了他们三人,这时万灵均才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枚红色木牌,递给了宇文宵金,轻声道:
“宇文大哥,这是我自东景山【樵祝观】中耗费数月以神念刻录的一枚【福庆红木灵牌】,可些微增厚福运,利于修行、突破,还请大哥收下。”
宇文宵金接过木牌,嘴唇嗡动,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多谢妹子……”
万灵均目光清澈,直直看着宇文宵金。
荆雨在一旁瞧地起劲,他犹记得数十年前的万灵均还是缀在宇文宵金后面的一个小跟屁虫,哪怕偷眼观瞧她那宇文大哥几眼,都是鬼鬼祟祟,哪里有如今这般坦荡。
万灵均缓缓道:“宇文大哥……昔年灵均年少慕艾,闹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