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是正午,到了该吃饭的时候。
阿初率先坐了下来,
宫远徵本来想跟阿初坐一起的,却被她果断拒绝了。
这长长方方的桌子那么小,一人一边她都嫌挤,更何况两人一边,吃饭手肘都会打到对方吧。
阿初是个享乐主义,从不会委屈了自己。
宫远徵手足无措站在那,要黏人精不黏人,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他眼眶一红就要落下眼泪来。
阿初:“……”
不知道还以为生离死别呢。
宫尚角眉宇间不禁轻蹙,自二人初见之时,阿初便对宫远徵很是纵容,宫尚角看得出来,宫远徵已经快被阿初宠坏了,他刚想用眼神制止宫远徵耍小脾气。
阿初却先一步甜言蜜语道:“你跟我坐一块,我满脑子都是想牵牵你的手,摸摸你的小铃铛,亲亲你的脸,到时候我会没心思吃饭的。”
此话一出,
宫远徵羞赧都快把头埋到地里去下,宫尚角还在这,阿初就说了这么一通情话,他现在格外的不好意思和难为情。
当然,更难掩喜悦。
他眼眶都不红了,局促的眨了眨眼,小声道:“你昨天都没吃饭,我坐旁边就好。”
然后,他乖乖的坐到了她的左侧,
宫尚角也坐到了她的右侧。
宫尚角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忧自家弟弟一股脑的将真心倾注在阿初身上,又这么好哄,恐他以后受伤,又对阿初感到疯狂心动,他终究是个俗人,对于这样毫不遮掩的坦诚爱意,怎么能做到不心动。
可惜,她偏爱的对象自始至终都不是自己。
千言万语涌在心间,宫尚角却只问道:“可是昨晚的饭菜不合胃口?”
她本来就挑食,再不好好吃饭,对身体不好。
一个饮食不规律的人来担心她,阿初托腮勾笑道:“宫门待客周到,我昨日好好享受了一顿大餐,自然吃不下其他东西了,多谢角公子的挂念。”
宫尚角冷漠的眉宇间罕见的存了几分温柔,他唇角含着浅笑,完全被少女娇憨的模样所吸引,以至于他的思绪与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忽略了阿初话语中的弦外之音。
“啪,”宫远徵手上准备给阿初的筷子掉了下来,荤话听多了,自然听得懂少女的意思,身为“大餐”的宫远徵不打自招,结结巴巴道:“我..我…”
宫尚角眉头微蹙,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远徵?”
宫远徵的手素来精于暗器与药材切割,稳若磐石,今日怎么会出现筷子掉在桌上的失误。
他的眼神落在了宫远徵身上,
宫远徵整个人都坐立难安,对上他哥的目光,他下意识急急忙忙的躲闪。
这下,宫尚角心里的疑惑愈发加重,他看着慌乱的宫远徵,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宫远徵羞得满脸通红,他不想骗他哥,可又觉得这事不能说给宫尚角听,只能转头看向阿初,满眼的求救之色。
欺负人果然很好玩,阿初坏心眼道:“想必是昨晚太累了吧,角公子不必担心,吃完饭就好了。”
累?为何会累?
宫尚角思索了会,随后神色僵硬,他是个成年人了,虽未经历过,但也不是个傻子。
回想起昨晚侍女提及他们整日未走出徵宫,再想起阿初今日提起的大餐,宫尚角呼吸紊乱,他的手掌再次骤然收紧,直到一阵血腥味传来,宫尚角才猛然惊觉。
他不欲将自己的心思泄露于众目睽睽之下,起身道,“我去吩咐侍女更换箸具,”
黑色的衣袍猛然间在空中翻飞,如同夜色中的疾风骤雨,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凌厉与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