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孙德将侧倒的尸体翻过来,扯开衣领指向脖颈内侧一处青色痕迹:“诸位请看,这是一处胎记,虽然容谦和石进二人身高体型一般,且五官也有几分相似,但石进才会有这处胎记,而容谦是没有的!”
“所以孙某断定,此人正是市府闸北区警察分局便衣大队副大队长石进,并不是大队长容谦。孙某所为今后若有差漏,愿听从司令官阁下和三岛课长的处置,绝无二话!”
现场日伪官员们不断有人点头,滨田幸之助面带微笑,三岛崎雄面色平静,森口信平目光如冷电一般。
“哼!”
现场本来还算安静的氛围,突然被人群末端传来的异声打断,许多人纷纷侧头望去,见是一个神情傲慢的男人,脸上挂着神秘的冷笑。
孙德笑眯眯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愠怒,但目光仍然和善:“嗯,这位先生看着面生,或许是孙某记不起您是哪位同僚?先生能否提醒孙某一二?”
裘赴朝前踱了几步,直视孙德朗声道:“孙副局长,您没有记错,鄙人才刚到上海。刚才裘某思虑旁事,打扰孙副局长,请继续!”
小声与三浦三郎耳语两句,三岛崎雄立刻跨前一大步高声道:“孙副局长,这位是华中大和商社的裘赴先生,他是刚从满洲调过来的精英。”
站起身来,孙德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哦,原来是大和商社的裘先生,失敬,失敬!裘先生,您刚才发出的那一声,是孙某的话里有什么错误吗?如果是孙某说得不对,愿听裘先生高见!”
裘赴先看了眼三岛崎雄,见后者脸上神情无异常,又走上一步回道:“孙副局长,您过奖了,您的话里没有什么错误,裘某何来高见?!”
孙德笑容不减,但双目瞬间变得精光四射:“既然孙某话里并无不当,裘先生,您刚才的举动,究竟是算何意,请您指明!”
人群发出一阵小小骚动,井口谦一四人小声交谈,森口信平正准备上前,不远处的三岛崎雄微微摇了摇头,另一边的滨田幸之助始终面带微笑,三浦三郎高昂着头死死盯住裘赴和孙德二人。
直接走到尸体边,裘赴先是瞟了一眼脖颈上的胎记,然后曼声道:“虽然孙副局长的话并无任何错误,但是裘某却有一点不明白。”
看了一眼周围颇有兴致的日伪官员们,孙德笑着回答:“呵呵呵,裘先生,您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提,孙某有问必答!”
裘赴立刻转过身,面对所有日伪官员:“诸位,孙副局长说,容谦和石进无论长相个头都很相似,但却有一点不同,就是石进脖颈处有胎记,而容谦没有。”
“但是孙副局长说出此言时,他并没有近距离看到尸体脖颈上的胎记,裘某想知道,孙副局长是怎么仅仅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能识别躺在地上的尸体不是容谦,而是石进?!”
人群顿时一阵低声交谈,嗡嗡声如同一大群在旷野飞过的野蜂,三浦三郎缓缓点了点头,森口信平连连点头,滨田幸之助和三岛崎雄仍然面色平静,前者脸上笑容却已收起。
孙德也转过身,脸上充满了自信:“诸位,裘先生这个问题提得好,非常好,果然不愧是皇军满洲的精英之士。”
“孙某之所以能看上一眼,就能识别出地下尸体是容谦还是石进,是因为容谦曾经私下说过,他如果要选择死法,绝不会是自尽,而是会与对手同归于尽,他认为自尽是一种懦夫行为!”
人群里交谈声渐大,孙德侧过身,三角眼笑得几乎一条缝:“呵呵呵,裘先生,这个答案您还满意吗?”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裘赴脸上同样笑开了花:“嘿嘿嘿,孙副局长,您的答案非常好,没有比这更好的答案了!”
森口信平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滨田幸之助和三岛崎雄同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