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与晨星出去之后,虞欢躺在榻上酝酿睡意。
片刻之后,虞欢却无一丝睡意,体内反倒泛起锥心刺骨的疼痛,似要把她的骨头都撕裂般。
她疼到在榻上翻来覆去,额间俨然沁出一层薄汗。
瓷白的脸庞饶是没有一丝血色,看着憔悴不已。
虞欢想发出声音施救,喉间似是被死死堵住,如鲠在喉。
疼痛丝毫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重。
寝殿的门忽然被推开,裴君珩绕过屏风来至榻沿,瞧见她痛不欲生的模样,立刻沉声道:“快去传太医。”
“是,陛下。”守在寝殿门口的刘公公迅速派人去请太医。
虞欢听到裴君珩的声音,吃力地掀眸看他。
只见他眉宇间尽是担忧之色,下颚线紧绷,唇角溢出一句:“太医很快就来,你且忍一忍。”
虞欢眸里沁出水花,眼尾也泛起薄红。
她檀口微张,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裴君珩瞧出她的焦虑,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轻抚背后安稳道:“有我在,没事的。”
虞欢还是头一回听他称‘我’,而不是‘朕’。
她眼睫轻颤,倏然很想说一句破坏气氛的话。
那便是:疼的是我,你当然没事了。
奈何她无能为力,唯有作罢。
太医一直都是在太医院十二时辰待命的。
可今夜却格外的慢。
裴君珩眉心渐拢,嗓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斥责,“太医为何还不到?”
刘公公疾步入殿,站在屏风后道:“陛下,奴才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想必太医稍后就到。”
继续阅读
裴君珩眉峰敛着薄怒,“若一盏茶的功夫还不到,便让他们下去领罚!”
“是。”刘公公颤颤巍巍道。
裴君珩目光移至虞欢的脸上,她疼到嘴唇微抖,脸色隐隐泛白。
就连她的身体都是异常冰冷,他贴着她的肌肤,如同坠入冰川。
他神色微沉,扯过衾被裹住她冰冷的身躯。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多名太医提着医药箱跑了进来。
刚跪在地上准备行礼,裴君珩便冷眼扫了过去,“废话少说,速速过来。”
太医们连爬带滚地来到榻沿。
把完脉后,多名太医对视一眼,脸上皆露出错愕的神色。
最后还是跪在首位的太医说道:“回陛下,臣等并无诊出任何病情。”
裴君珩肃声道:“那为何皇后如此痛苦?”
“臣等也不知。”太医齐齐低下头。
“连个病情都诊断不出。”裴君珩怒道,“朕要你们有何用?”
太医身形微顿,忙道:“臣可以给皇后娘娘开药抑制疼痛。”
裴君珩:“还不快开!”
直至虞欢咽下药物,疼痛才得以缓解。
裴君珩眼神紧锁着她,声音喑哑地问她,“赵临对你做什么了?”
“他喂我吃了毒药。”虞欢声线微弱,“太医申时给我把脉并无诊出异样,我以为赵临是骗我的,所以没跟你说。”
裴君珩神色逐渐往下沉,眉峰敛着愠怒,“我命人去逼他交出解药!”
“他不会给你的。”虞欢不带一丝犹豫。
毕竟赵临想要的是裴君珩的性命。
又怎会轻易把解药交出来?
她不会选择杀裴君珩。
所以她得不到解药。
未等裴君珩开口,虞欢目光已经落在太医身上,缓声道:“你们不知我中了毒,那你们可知谁擅长解毒?”
天下之大,定会有人能解她的毒